小时光里的小荡漾

文/水旻旻

>　　小满过来抱我，她说，木木，有你真好。

要是你是一男的，我保准嫁你，

我有一哥的话，我真想要你当嫂子。

捕捉青春里的秘密

已经是第三次收到照片了，我思前想后好些天，也想不到谁会给我寄这些照片。小满说，肯定是暗恋你的人，这么用心，不过这年头怎么还这么老土啊，都不敢直接表白的?

第一次的照片，是在教学楼旁边，我仰头看那棵几乎掉光叶子的树，这么矫情的画面都被拍到，我的火暴形象完全被破坏了。

第二次的照片，是刚刚拿了成绩单，脸上浮现着小小的欣喜，那可是考了全班第一，能不高兴吗?我生平难得有一次考第一啊。

这次收到的照片，是下课的时候，我趴在窗户上，盯着外面发呆。

又是矫情的时候，这人总是找我心情最明显的时候下手。

窗户外是樱桃公园。收了这张照片后，我把更多的视线投放去了公园。到教室第一件事定是先在窗边站立一会儿，放学离开教室之前，我也是在看公园里过往的人。在一整天的课间，甚至上课的时候，我也是可以偷偷瞄窗外，搜寻那个契合我想象中那个人的身影。

信封里除了寄给我的一张照片，其他什么也没有。信封上“谭木木”那几个字写得刚劲有力，特漂亮，那么写字的人也应该是个漂亮的男子吧，这样一想，我的心突然颤了一下。

小满借着我的表情又开始了昏天暗地的调侃。

我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或许她是女的呢?我想最好是个帅哥级别的，然后我就能在小满面前得瑟了。

三月的天气逐渐暖和，我已习惯盯着那些胸前挂着相机的人，往往追过去跟着别人很久，直到别人用意外的眼神看着我，我才离开，因为我知道那一定不是他。因为如果是他，他会认得我，他会说：“谭木木，你好，你很上相。”而不会用陌生和意外的眼神看我。

我干过很傻的事情，我一遍遍尝试着站在那些拍摄我的角度，想象那个拍摄者的心情，然后用两手的拇指和食指框成一个矩形的样子。

小满说，谭木木，你春心荡漾了?而且是没有谋面的帅哥。

是啊，十五六岁花样年华里，难道不该荡漾?我反击道。

吃出来的美妙和愁绪

早在小满和我相识一个星期后就说过这样一句话，谭木木，我们就俩吃货。

当时我笑，表示认可，然后低头继续啃我的甘蔗，她嚼她的萝卜干。

我和小满有着惊人相似的喜好，从穿衣的牌子、喜欢明星的类型，还有爱看的小说电影都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我们俩吃货最喜欢吃的东西不一样，我爱吃甘蔗，她喜欢吃腌萝卜干，而且必须是学校后街老奶奶亲自腌制的。

每次我们出去瞎晃，先奔后校门老奶奶处买萝卜干，然后去不远的地方买一根甘蔗，要求老板剁成几段。

我让小满尝尝甘蔗，她咬一口，就说，折磨人，牙齿都咬松动了。她嘴里叼着根萝卜干，长得不能一下子全吃嘴里。于是耷拉着半截在外边，我看见那半截像荡秋千一样，上面的辣椒籽漫天飞舞。

我也尝过那萝卜干，辣得舌头痛。于是我们不再逼迫彼此吃。小满说，我们俩除了这点没什么差异。

这样两个人，要么可以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要么谁也看不惯谁。我们说不上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但总是在一起瞎晃悠。

我们挥着甘蔗，嚼着萝卜干的样子，真像小流氓，小女流氓。小满说，是挺流氓的，要不要去欺负一些小毛孩子呢?我们笑，即使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胆子啊，只是逞逞嘴皮之快。

某天，我们冲出教室直奔萝卜干和甘蔗去，还差两步出校门的时候，被叫住了，我们那个气啊，那个恨啊。姑娘们的火就这样憋着。可是在我们同时转身抬头看那叫住我们的始作俑者时，我少呼吸了一次，我瞟一眼小满，她居然干干地咽了一口水。我们的脸色迅速转为和颜。

这个人就是安明远。他这次比上次帅了很多，只是他已经不记得半年前那个被迫请他吃饭的女生了吧。

那时，都放学半个小时了，食堂的人还要排队，只是，这个时候来吃饭的同学都不是那么急急匆匆的，排队的时候也懒洋洋地向前移动。每次去食堂总会错过高峰期，挤着去打饭的模样，我很受不了。

快到窗口前，后面有人轻轻拍我的肩膀，“同学，借你饭卡刷刷，我没有卡。我叫安明远。”

他比我高一个头，以至于我必须拉开与他的距离才不会那么费劲地抬头看他。他这样的要求看似很没有道理，可我却点了点头，因为，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像李晨。

我和小满都超级喜欢李晨。

刷卡的时候，他对窗口里面的师傅说：“每人再加一个白煮鸡蛋。”

我恨了他一眼，我向来不喜欢吃鸡蛋，即使吃也只吃点蛋白。

他并没有把鸡蛋给我，自顾坐在我对面，剥着鸡蛋，然后把蛋白夹给我，蛋黄留在了自己盘中。

他悠悠地说，从你刚刚恨我的那一眼来推测，我就知道，你只吃蛋白。我不是很相信这句话，但他的确说对了事实。

那你不用叫安明远了，你就叫虫子吧。我说这话时绷住了没有笑，安明远却差点儿喷了饭，原来你这个姑娘还挺逗的，那我就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吧。

我喜欢姑娘这个称谓，带着无比美妙的心情吃着这餐饭。最后安明远向我讨了一张纸巾说，谢谢我请吃饭，然后离开。

一晃这么久，久得差点儿就忘了那个长得像李晨的男生了。

安明远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他指着不远处的几个男生，说他们哥儿几个打赌，三人篮球比赛，如果他找到两个女生，为一组，打赢对方三个男的，就输两百块钱。

安明远很认真地强调说，两百块，两百块哟，我们今天晚上可以吃很多好吃的东西。我和小满两眼放光，然后一脸憧憬地迎战去了。

在比赛之前，是对方三人得意地笑，比赛之后，当然是我们得意地笑。

安明远的眼睛是雪亮的。看中我和小满的身高，在我们这个中学有170厘米以上身高的女生不是很多，他恰好一下子拉住两个。

而我和小满，那高个儿也不是白长的。我们打篮球不是为了赢得掌声，所以平日里很低调，只是在下晚自习的时候捣鼓一阵。小满说，是怕让男生看见我们这么凶狠，以后没有敢人追了，我认同她的观点。所以，一直默默地在晚上练球。今天为了那两百块大洋，我们豁出去了，也为了那很久没有好好犒劳的胃。

安明远攥着两百块钱的时候，是高兴的。我们坐在火锅店里的战斗也是相当愉悦的。

我摆开架势，吃得不亦乐乎。小满和安明远一直窸窸窣窣地说些没有营养的话。我只捡重要的记住，他是哪个班哪个教室，平日爱好什么等等。

吃到一半，安明远突然问小满，你怎么不吃了?吃得真少，终于知道你这杨柳细腰是怎么保养的了，哪像谭木木，吃这么多，像牛一样，说完那两人就哈哈大笑了。

我没有任何辩解，锅里的菜可都熟了，我忙这边都忙不过来呢。

小满说，你可别这样说，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