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局

文/柳微襄

  挖哇吧

柳微襄:

我特别希望自己成为一个时刻有爱的人,有纯真的梦想和善良的心地,包容和看待所有的爱与爱情。渐渐才知道,只有充满爱意的故事,才最能打动人心。

我不太喜欢周一的清晨,经过了周末两天的休息,要再次步入正轨按时起床上课,这对于深爱着睡眠的我简直就是最残忍的折磨。不过我一直感到庆幸的是,我的下铺薛睿是一个有良好作息时间的人,无论春夏秋冬,他都能准时起床。

哎,相比而言我就差多喽。不过,我倒是希望自己可以变成一只加菲猫。

薛睿端着洗漱用品推开了宿舍的门,无可奈何地说,“你到底起不起床?”

我一头栽倒在床上,“啊,苍天。救救我吧,我不要做人,我要做加菲猫!”

“变态!”

“王阳,我说你是不是神经病啊!”

随着我的一声感叹,整个宿舍顿时响起嬉笑连天的回复。

清晨的忙碌终究还是带走了原有的欢声笑语,每个人急匆匆地穿衣洗漱,宿舍和过道里回响着拖鞋的声响和哗哗的流水声。

薛睿背好书包等着我,“快点啊,今早还要考试!”

“靠,怎么又考试啊?!我这就快被烤焦了,就是北京烤鸭也没这么个烤法的啊?”

“别贫了,快点快点。”

出门的时候,我的右眼恰巧迅速地跳动了两下,我下意识地捂住了眼睛,随之心头一紧,同时毫无征兆地想起了“右眼跳灾”这四个字。

这时,恰好一股阴凉的秋风拂过耳边。我打了一个寒战,全身的汗毛孔都张开了。

我和薛睿刚刚踏进教室大门,坐在教室后排的王晓伸手打招呼示意我们过去,薛睿皱了皱眉头,嘀咕了一句“事妈……”

果然不出所料,王晓一见到我们,先是前后左右巡视了一遍,然后带着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故意压低声音说:“听说昨晚的事了吗?”

“什么事?”薛睿不屑一顾地问。

他把食指迅速地抵到嘴边,“小声点。”他又四处看看,说,“难道你们不知道?今早女生宿舍的楼梯口被人横七竖八地摆放了五只死老鼠。”

“啊?什么?死老鼠?”我一惊,不小心喊了出来。

“我靠,你声音小点没人把你当哑巴。”王晓故意瞪了我一眼。

薛睿不动声色地问:“你刚才说,有人故意在女生宿舍楼梯口摆放了五只死老鼠?”

“那可不是,整整五只。那些死老鼠都被人用刀子把老鼠头切下来了,每只老鼠都分尸变形了。哎哟,连,连脖子里的肠子都看得一清二楚呢。”

我表现出一副呕吐的表情,“真够恶心的。”

“对啊,恶心透了。一大清早就引来了女生宿舍一阵喊叫声。”

上课铃声一响,我们知趣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刚刚坐下,坐在后面的刘晨拿钢笔狠狠地捅了一下薛睿,薛睿面色一变,“怎么了?”

“没什么,没人陪我说话了,找你们聊几句。”

刘晨是我们班公认的自来熟女生,今天也不例外。

薛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你的闺密徐苗呢?你俩不是天天形影不离吗?”

“别提了,一提她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为什么啊?”我好奇地转过头。

她撇撇嘴,不情愿地说,“刚开学的时候我们宿舍每人买了一只宠物老鼠。宠物老鼠你们知道吧?就是那种很小巧很可爱的小老鼠,毛茸茸的。”

我点点头,“知道啊,学校门口就有卖的,貌似很热卖啊!”

“对,就是那东西。我和陈静属于没耐性的,养了一周就全交代给徐苗了,谁能想到今天出这种事啊。”

“听说老鼠被分尸了?”

刘晨无奈地摇摇头,“嗯,可不是,通常徐苗都把笼子放在阳台上的,可是今天早上徐苗洗漱后习惯性去阳台的时候,突然大声喊着发现宠物鼠不见了。我们也没多想,丢几只老鼠而已呗。谁知等到我们下楼去上课的时候,在宿舍门口意外发现了横摆在地面的死老鼠。”

我摆出张嘴的表情,“是不是,挺恶心?”

“能不恶心吗?虽然说不是什么珍贵的动物,可怎么着也是天天见啊。现在活生生地让人给残害了。”

她越说越激动,顺手把手中的钢笔扔了出去,我知趣地转过身子坐直,冲薛睿无奈地耸了耸肩。他头也不抬,把手中的圆珠笔转得飞快……

中午食堂点餐口,我指指热气腾腾的红烧肉,“要不咱来一份?”

薛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不怕里面有死老鼠肉?”

我推他一把,“靠,你恶不恶心?真会联想啊。”

我吃着米饭看着他,“怎么不吃?”

“好好养着的宠物鼠,怎么能一夜之间被人残害了呢?”

“这还用解释吗?肯定是变态干的,不敢杀人,所以拿无辜的老鼠解解气了。你下课没听到他们议论吗?五只老鼠血淋淋地摆在楼梯口啊,头和身子完全分家了,其中两只老鼠的头还被变态狠狠地踩成了肉饼。”

“可是这个人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残害无辜的老鼠?没理由啊。”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变态杀动物还有什么理由?学习压力大解压啊,或者失恋后解气啊,这不都是理由吗?”

“我总预感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我的预感一向很准的,不是吗……”他喃喃自语地说着一长串我听不懂的话。

现在,我吃饭的欲望已经完全没有了,相反,他刚才的一席话让我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残害者把老鼠分尸,还特意将它们的尸体摆放在显眼的位置,让所有人都看到!他这样做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想要残害几只无辜的老鼠吗?

狭小的笼子里挤满了贼眉鼠眼的老鼠。他拿出一瓶气雾剂模样的瓶子,戴上口罩,对准笼子近乎疯狂地喷射。

它们慢慢地软塌下来。

他抓出一只瘫软无力的老鼠,手中的刀法快得惊人,他的左右手各揪住它的身体两端。“扑哧”一声,空气中散发出一股热血的味道:它的头和身体分离了。

干净的水泥地上布满了老鼠体内的肠子和肝脏,细细的肠子毫无规则地拖带在身子外面,看起来黏糊糊的。

晚自习,薛睿朝我扔过来一粒糖果,“你中午吃的那么少,不饿吗?”

“有这个。”我神秘地拿出了一包锅巴。

薛睿刚想笑,教室大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

我吓了一跳,进门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早上消失的徐苗,她气色凝重,脸庞变得异常苍白。全班同学的眼神好奇地盯着她,即使连平时最沉默的同学,此时也按捺不住好奇偷偷地抬头瞄了她几眼。她迅速利落地走到了我们的眼前,麻利地坐下了。

薛睿故作轻松地说,“徐苗,把早上的课堂笔记给你吧。”

徐苗突然转过头,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薛睿,“我怎么办?”

一听这话,一看这表情,我赶紧低下了头,顿时觉得尴尬万分,我偷偷地瞄了一眼他俩,徐苗坚定的眼神依旧在看着他。薛睿反而笑出声,“怎么了啊?”

我觉得在这种场合我纯属就是电灯泡一个,全校都知道这对男才女貌分分合合,最终还是验证了有缘无分这四个字的意义。哎,遗憾又有什么用?早就分手了。

我指指门口让他俩出去说,薛睿有些犹豫,倒是徐苗大方地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快跟上去啊。”我瞪着眼揪着他的脖子说。

薛睿和徐苗都是单亲家庭,徐苗和妈妈相依为命,日子贫困又清寒,为了能让徐苗有好的学习环境,她的母亲改嫁给了一个有钱有势却花心的男人。于是婚后那个男人带着一个男孩和她的母亲组成了新家庭。徐苗不喜欢,到现在都没有见过那男人一面。至于薛睿,他同徐苗一样,厌恶自己的家庭,痛恨自己没有母亲的爱护,只能跟着父亲生活。

他们一起漫步在校园里,徐苗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沉默,“怎么?嫌弃我?不想和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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