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院之干瞳疗养院

文/豆沙饭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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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疗养院。”

登记处的工作人员笑眯眯地对我说,一边记下了我的姓名年龄还有性别,一边递给我一把门钥匙。

“医生询诊在10点进行,将由护士长带你准时前往。下一个!”

我跟着另一个工作人员朝住宿楼走去,给我安排的房间是7号公寓楼的13号房间,干净整洁,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还有一个看上去十岁出头的小女孩。我的室友。

我在那张靠窗的床上坐下,双手按着床沿。等着一会儿护士长的到来。既期待又忐忑,所以没什么精神和我的室友打招呼。

“别紧张,这儿的医生跟护士都很和气,而且询诊的时间也不长。”

坐在我对面的小女孩自顾自玩着手上的娃娃,看也不看我,她的话让我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那是对我说的。

二十分钟后,护士长领着我前往医生的询诊室,就像小女孩说的,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脸上都带着登记处工作人员的和气微笑。当护士长带上房门离开后,主治医生笑眯眯地开口:“来,说说你为什么不想活了?”

看到我愕然的神情,医生立刻条件反射似地流畅回答:“我们有自己独特的扫描系统。不想再活下去的人会被我们关注。发出邀请函请他们来这里予以帮助。”

“我的确是觉得活着没意思。”我无力地说道。

“没关系,每个来这儿的人都是因为对生命失去希望。不想活了。”医生的笑脸上又浮现出一种司空见惯的神情:“不过我还是要问一下具体原因。”

具体原因巨大而突然。我的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双双身亡。在我被悲恸击倒,不吃不喝只想等死的时候,忽然发现我的床头柜上凭空出现了一封奇怪的信,信封上没有姓名地址这些信息。信纸则是一则邀请函。欢迎我来这所疗养院,走出无望的黑暗。

对于父母的突然离世,我开了个头后,就不由自主地打开话匣子,描述着爸爸的慈祥,妈妈的体贴,过去十九年来我活在他们羽翼下的美好生活,还有一夜之间痛失双亲后整个人完全懵了的状态。在我把连日憋在心里的难受滔滔不绝地倾倒而出时,医生还是那样和气地微笑着。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我敏感,那张面孔仿佛有些心不在焉,笑容也好像仅仅是职业耐心的表现。

“没事的。”医生在我停下嘴后柔声说道:“这里的每个人刚入院时,都和你一样怀着巨大的悲痛或者恐惧。但是7个月的疗养过程结束后,你就会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刚才医生嘴里的“扫描系统”已经让我感到出乎意料,接下来更令我想不到的是,医生用来治疗我抑郁悲痛的不是常规意义上的药片药丸或者针剂。而是一个装着鲜红液体的小塑料瓶。

“第一个月的疗程,早中晚三次,每次两滴,按时按量地点这瓶眼药水。”

我接过鲜红色的眼药水。难以置信:“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医生笑眯眯地说:“你会发现在这里的生活,就是很简单。而且会越来越美好。”

2

次日早晨,一觉醒来,万里无云的天空出现在面南的窗户上,很是惬意。我的双眼没有了往日清晨勉强睁开时的酸涩疲倦。

想到了一天三次的医嘱。我拿起床头柜上的眼药水,顺便看到我的小室友(昨晚我俩已经互通姓名,她叫小樱)也正要点眼药水,她那瓶是橙色的。

早餐时分,餐厅有一个简单的迎新会,笑眯眯的护士长对十多个和我一样初到疗养院的人介绍了一下这里的概况后说道:“大家在这里要完全放松。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尽量让自己无拘无束。”

“有没有手册之类的东西?上面有什么注意事项和规定吗?”和我同桌吃饭的一个男生问道。

“没有没有,不要想那么多啦,在这里生活是很随便的。”护士长顿了顿,语气有些正式地说:“但是大家一定要严格按照医嘱,每天三次,按时按量地点眼药水,这是唯一的一项规定,希望大家为了自己未来的幸福着想,一丝不苟地遵守。”

饭后,我们这些新来的便准备随意在疗养院的各处逛逛。早饭同桌的男生走到我身边:“咱们一块儿吧。我叫黑树。”

“我叫茉叶。”我点点头,和他结伴走出了餐厅。小樱说自己要去房间拿画夹上课,脚步轻快地离开了我。

疗养院里绿色很多,地方宽敞,到处是灌木、树丛。野地很宽阔。点缀着我们生活其间的几幢建筑。还有一条流水欢畅的小河。前面是平缓的山岗,再往前走,就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了。

宽阔舒适的户外空间让人心情舒畅,疗养院为了让我们打发时间。还开设了各种课程。我和黑树走进貌似教学楼的建筑里,很快就看到了正在上美术课的小樱。

和其他盯着老师看的人不一样,她更多的是自顾自地埋头涂鸦。

我们看了看课程分类,在课程登记管理员那里选了“食物拼盘”课程。

“每天下午1点到3点,119教室。”管理员笑眯眯地跟我们说。

走出教学楼,黑树很高兴地说道:“那咱俩吃过中饭就可以一起过来了,每天咱俩都坐在一起上课吧?”

这个男孩的主动和热情让我觉得很意外,但是也不反感,于是点头微笑。

3

不知不觉间,第一个月过去了,这里的生活真的很舒服。

每天睡到自然醒,点了眼药水后,就去餐厅吃早饭。上午悠闲地四处散步,呼吸新鲜空气。

中午,黑树必然在餐厅等着我一起吃饭。

午饭后,我俩点了眼药水,就去上轻松的“食物拼盘”课程。

晚上,院方常常会举办聊天会,悠闲快乐的气氛中,那些老病员们对现状越来越满意的谈论让我对疗程结束后的幸福生活开始向往。

临睡前,小樱会主动把她那些幼稚的画给我看,和我分享画画的心得(不过其中暗色调常常占据了画面的大部分)。然后我俩在前来例行查房的护士长那笑眯眯的注视下。把一天之中最后一次的眼药水滴进双眼,然后安然入眠。

一个月过去了。我那瓶鲜红的眼药水用完了,护士长满意地看着空瓶,对我说:“走,我可以带你去主治医生那里开新药了。”

我跟着护士长,感到一种难以言语的温暖,她柔和的背影好像妈妈一样……

询诊室里,医生让我坐到了一个很像眼镜店里那种电脑验光的机器面前,把下巴稳稳地搁在一个塑料托上。他也很像验光师那样仔细地检测了一下我的双瞳:“很好,第一个月的治疗,效果不错!”

离开机器,医生笑眯眯地问我:“这个月,你的自我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我叙述了一下自己的日常作息内容。这回的我不像一个月前那样对什么都无力疲惫,仔细地看了看医生,我心头涌起一股意外的暖意,他的眉毛,他的鬓角。他的鼻子线条,和我记忆中爸爸的那张脸,好像啊……

接过医生递来的一瓶橙色眼药水。我按捺不住地开口:“平时我也可以来找您聊聊吗?”

“当然可以。”医生答道:“睡觉时间除外,你什么时候想来就来。”

我开心地点点头:“我当然不会在深夜来打扰您。因为我现在已经过了失眠的痛苦状态。”

“多好!接着点眼药水。记着一定要按时按量,你会发现自己的生活越来越美好。”

4

第二个月开始了。

我和黑树在“食物拼盘”课程上进步迅速,笑眯眯的老师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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