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鲸岛明星绑架事件
“这种钉子……”我摊开掌心给他看,“知道是从哪儿弄到的么?”
F
侦探社里的办公桌几乎被我翻倒过来,抽屉里的分类卡片凌乱地堆叠在一起,火凑过来,和我一起蹲在地板上一张张翻着那些卡片。
“那个变态……还记得吗?”我说着又用手比划出那摞钱来,“总觉得他和这件事儿有关系。”
“你在找什么?”
“他过打过电话来预约,我在一张卡片上顺手记过他的名字……就是这个。”说着已经将那张卡片抽了出来,“跟踪偷拍这种事儿都想得出,绑架也不是没有可能!”
卡片上记录着的两个字相当普通,光白鲸岛上就有三百二十七个人叫同样的名字,排除里面的一百一十四个女生,剩下的二百一十三人里,年龄大致符合的有十九个人,打印机“嗤嗤”响着吐出那张印满资料的A4纸时,坐在电脑前的警官有点儿好笑地看着我,“怎么,游戏还没结束呢?”
“我才找到重要线索!”我收好那张纸,扬起唇角,蓦地绽放出一个笑意。
“呃,看起来是完全不相干的人。”
“把看似和案件完全不相干或者没可能的人找出来,才是推理的真谛呀。”
“……”
A4纸上印着的地址有三处因为改建不复存在,剩下的十六处我和火开着摩的跑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直到入夜才停在倒数第二个小区外面,口干舌燥地站在便利店里喝着一瓶冰镇可乐的时候,一辆出租车滑停在我们面前,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正是我们找了整整一天的人,我被一口可乐呛住,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是是是……就是那个变态!”
穿着运动短袖的男人左右打探了一下,视线忽然落在剧烈咳嗽地我身上,然后猛地打了个激灵,迈开步子,快速向楼梯口走去。
“有鬼!”
“现在我们怎么办?”
我环视四周,小区对面是商业街,和那家伙的住处对着的,是健身中心的巨大广告牌,我拖着火的手一直冲上去,扒在健身中心休息室的窗户上,正望见那家伙打开窗户的一角向外张望,同我目光对视的瞬间,又猛地将帘布拽上,但只是那一瞬间,我就看到房间角落里似乎坐着的同林奈绪相差无几的女生。
“一定是他!”我斩钉截铁地对火说。
报警的话时间未必来得及,眼下只有靠我和火把林奈绪救出来了,而那种新式小区的双重防盗不是一时半刻能搞开的。
“用滑锁好了!”我一只手撑在下巴上,回忆着侦探小说里的情节说,“类似于古堡盗窃事件里不是经常会出现这种道具吗?”
等到我们同健身中心的人解释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又凑齐了要用的道具,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
“对面一直没有人出来!”自觉负责监视的健身教练打电话来报告,所有来健身的会员都凑过来,本来就不大的休息室显得十分拥挤。
“准备好了吗?”
“可以滑过去吧?”
“过去之后直接用这个敲开窗户就好了!”
“好激动,简直像在看电影!”
整个计划看上去完美极了,受死吧!变态!就在我心里这么想着,按照预定计划那样滑落到对面小区的窗户边上,楼下忽然响起刺耳的警笛声。
聚光灯准确无误地打到我身上。
“上面的人不要动!”
紧跟着,那扇差点儿被敲碎的窗户猛地被推开,一只手指着我,“警官!就是这个变态!”
有没有搞错!
在房间里贴满了林奈绪的海报,角落里堆满了和她有关的报纸杂志还有电视光碟,甚至订做了一个仿真娃娃的变态到底是谁!
没错,我看到的那个根本不是林奈绪,只是她的仿真娃娃——而已!
可……一道光在我脑海里闪过,让我总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G
通往灯塔的缆车因为维修而暂停使用,我站在售票处外面竖起的指示图前回过身对火说,“没办法,我们只好靠自己上去了。”
“海拔八百米!”他指着指示图最顶端的小圆点提醒我。
“只是八百米而已。”
就算是八千米我也一定要上去,这么想着我攥紧了手里的报纸,一脸慷慨就义的神情。上一次乌龙事件之后,林奈绪的经纪人彻底放弃了向我求助,显然,有脑子的人都看出来了,我不是个靠谱的侦探,原本可以同警方一起分享的线索也终止了,就连前一天经纪人收到绑匪发来的信件,我也是在报纸上看到的。
像谜题图一样奇怪的东西。
比这更奇怪的是,绑匪竟然要求将这东西登到报纸上?准备玩全民找茬游戏吗?画工相当幼稚的图示画的似乎是整座白鲸岛,被重新标记的路段写着童话一样的名称,怎么看,都像是小学生的画图作业。
上山的路变得越来越窄,后半段因为施工未完成的缘故愈发难走,开始还雄赳赳气昂昂的我变得有些气虚,倒是火十分活力无限的走在前面,树丛后面隐隐露出远处蓝色的海,即使已经是秋天了,空气中仍残留着夏日的气息。
已经可以看到灯塔了,我加快脚步的同时完全忽略了脚下施工到一半的路上横着的碎石,“小心!”火拖住我的手,将我整个拽进怀里,但两个人仍然重心不稳的跌落了下去。
“去那里做什么?”
“站到那里没准能对照着看懂这东西。”当时是这么对火说的,但那时候,我只是单纯的想要站到一个很高很高的地方,好像那样的话,我就可以给自己找到一个出路。
“只是上过一次报纸而已,还真的把自己当做侦探了呢,哈哈。”
“嘘——小声点儿啦。”
“怕什么!你没看到当时的情景,简直笑死了!”
呆在拘留所时,看守的警察就在隔壁的房间里肆无忌惮地闲聊着,我坐在靠着墙壁的位置,一脸严肃正经地同火分析着整个案子,仿佛根本没听到那些细碎的嘲笑声,而内心里,我比谁都清楚,自己根本称不上是个侦探,不管怎么假装,我还是从前那个胆小又没用的小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