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阳光,一半忧伤

“哪有,这标准只有林志玲符合好不好。”

“林志玲算什么,你没听过那句话吗,爱你的时候,你的一切都是对的,不爱你的时候,你的呼吸都是错。”

不爱你的时候,你的呼吸都是错的……

那晚回到家,看到鞋架上那双特制的鞋子,我深呼一口气,我了解付韵熙如果她认定的事情,从不会轻易放弃,所以即便我逃得远远地,她也能想办法把我找回来,然后清楚地告诉我,我这辈子都欠着她的。

“亦卓回来了,怎么这么晚,韵熙等了你一个晚上。”

父亲的声音带着不满,仿佛坐在沙发上的才是他的女儿,而我不过是她生命中的附带品。

“叔叔,阿卓朋友多,难免在外面玩玩嘛,您不要生气,我不陪你看电视了,我去阿卓房间里和她聊天!”

“好!”平时严肃的爸爸也展露出难见的笑容。

房间门一关,付韵熙的笑容立刻消失,有些生气的坐在床上,“啊,累死了,你爸爸喜欢的电视节目好无聊。”眼睛一瞄,“你怎么才回来?”

“我也有我的生活。”尽管这句话我并不敢说得很大声,但毕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反抗她。

她笑了笑,指着窗台上那张画稿,说道,“哎呦,你的生活,你的生活就是让我过得更好,怎么样了?和那男孩发展的怎样了?你最近的气色很好呢,爱情真是满伟大的。”

放下书包,没看她,我只道:“跟你想的不一样。”

“是吗?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付韵熙危险地冲我眨眨眼,“阿卓,你知道吗?每个人都有占有欲,你藏得越深,保护得越好,只会大大增加我想抢过来的欲望而已。”

“我可以帮忙介绍他给你认识,但他愿不愿意给你画画,是他的自由,与我无关。”其实如果可以,我一定逃得远远的,逃到有一天,付韵熙可以放掉我,让我也过得幸福一些。

凑到我身边,付韵熙声音很轻地在我耳边回响:“你真的以为我喜欢你那副破画?实话告诉你吧,我只是不想见到你拥有我得不到的东西而已。”

其实我拥有她却这一生都得不到的,并非是那个叫爱情的东西,而是她为我失去的那条腿,那才是我们之间的横梁,是我欠这个正值华年女子的债。

006

我带着付韵熙见莫祖伦那天,我们没有去郊外,而是约到了一家饮料店,我们等着莫祖伦的时候,付韵熙说:“别告诉他我是个瘸子,你知不知道。”

“他总会有知道的那天。”

“那就等着他自己知道,如果你多嘴,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饮料店玻璃窗外的世界,太阳光有些刺眼,眼前被光映的模糊,让人觉得这世界所有的明亮色彩都是假的,擦去薄薄的雾气,那个陈旧,失去色彩的才是我们的世界,真的让人心疼,

“舒亦卓。”

莫祖伦的声音唤回了失神的我,我抬头的时候穿着白衬衣的他已经站在我们跟前,见状我道:“来了,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好朋友,付韵熙,韵熙,这是莫祖伦。”

“你好。”付韵熙长得并不丑,长发,眼睛很漂亮,却有一种并不干净的光。

那个下午,我低估了付韵熙的本事,她一直在和莫祖伦说话,他们说那些世界上知名的画家,雕塑家,说莫奈,雷诺阿,达芬奇,他们甚至相约周末一起去看画展。

“亦卓,周末我去接你。”

莫祖伦那话才说完,付韵熙就道:“阿卓周末有事儿。”

“什么要紧的事啊?那画展很好,是与徐悲鸿一起留学的画家秦宣夫先生的画展,与我和韵熙一起去吧。”

木桌下我的手被韵熙狠狠一拉,抬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正散出并不和善的光。

我似乎听得到,付韵宁在心里说:“你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从年幼时的那场车祸开始,我的人生就变成了这个女孩子的附属品,我人生中所有能得到的一切她都要抢去,父母的关注,未来的希望,甚至这个喜欢我我也喜欢他的男孩子。

“我去……”我是欠付韵熙的,但却再也不想委屈自己。

“那好,我周末去接你们。”

那天莫祖伦离开,只剩下我和付韵熙的小包厢里,付韵熙冷冷地笑着:“舒亦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把付韵熙的拐杖递给她道:“我送你回家吧。”

“回家?你知道那年我被送回家的时候多疼,那之后那种疼一直没有离开我,只要阴天落雨,我就会疼得蜷缩成一团,这些你知道吗?不,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根本不觉得你欠着我的,现在就连一个男孩都要跟我抢。亦卓,我说我想夺来你的一切只是我恨你的话,但看到莫祖伦,我觉得我错了,我喜欢这个男孩,你也看得到我们有说不完的话,把这男孩让给我,你放手好不好?”

“你喜欢他,那想过他喜欢你吗?”

“他会喜欢我,一定。”

“付韵熙,莫祖伦说过,爱你的时候,你的一切都是对的,不爱你的时候,你的呼吸都是错。如果他爱你,就不会约我同去,所以那天,我一定要去。”

我为付韵熙打了车送她回家,上车的时候,这个气得咬牙切齿的女孩只与我说:“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

事实证明,那个荒唐任性的决定,真得会让我后悔这一生。那时刚刚再度被命运眷顾的我,瞬间又被扔到人生的染缸中洗礼的支离破碎。

莫祖伦来接我和付韵熙的那个清早,因为付韵熙身体不便,莫祖伦先去接她,我前去跟他们集合,我记得那天,天空就像是周杰伦唱的那首青花瓷一样是青色的,似在等一场大雨到来。

我到付韵熙家楼下的时候,莫祖伦已经带她下楼,穿着米白色裙子,拿着拐杖,带着帽子的付韵熙见到我高兴地道:“阿卓,你来了。”

“嗯。”

那天送我们去美术馆的是付韵熙的爸爸,去的路上,车厢里都是莫祖伦和付韵熙在说话,偶尔付爸爸也会附和一两声,直至下车的时候莫祖伦才小声问我:“你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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