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狸
一
那是一个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的晚上。风扫秋叶,银月高悬。肃杀的气氛令埋伏在树上的杀手劫皱了皱眉,一身黑衣隐于暗夜,只有一双比任何星辰都明亮的眼睛专注地盯着那扇古色古香的小窗。
这里面住着的人,就是他的目标,来自西域的奇人,他不远万里而来,是为了去往长安办一件事,而他的雇主显然不希望他能平安抵达。
作为一个杀手来说,他完全不需要了解太多,他喜欢简单,过于复杂的事情总是令他觉得麻烦。时间、地点、人物再加上白花花的银子,一场精心策划的刺杀往往会在这样的夜色中让人措手不及地开始,然后瞬间结束。
长安那样的地方,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抵达的。他微微一笑,在确定时机已到的瞬间,从树下飞身跃下,足尖在树枝上一点,人已破窗而入。漆黑的双眸伴随着手中的剑向刺向对方,却在对上那人双瞳的一瞬,彻底呆住。
凤姐,你在这里干什么?
丁小西放下手中的画笔,因为熬了几个通宵的眼睛现在比死鱼还不如,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上还粘着写有剧情发展的便利贴,活像一棵放在仓库里闲置了几十年的圣诞树。丁小西摘下眼镜,毫无神采的眼睛在垃圾堆一样的桌子上扫了一圈,然后伸手插向最里面。
触手黏糊糊的感觉让她一愣,抽回来一看,原来是三天前只喝了一半的酸奶。
她扁扁嘴,无所谓地随便抹了抹,然后把手伸向了另一边,这一次她如愿以偿地找到了自己的闹钟,虽然它的时间已经永远地定格在2012年的某一天某一刻。丁小西疑惑地想了想,这家伙罢工了这么久,竟然一个招呼都没打?太过分了吧。
她犯愁地再去找手机,回身的时候踩到了电视遥控器,再看不大的空间内,地板上除了她换下来的衣服各种鞋子以及纸巾、垃圾、药品等等之外,就是没有手机的影子。难怪她觉得这两天安静得有点过分,老妈没有查岗,编辑没有催稿,甚至连个诈骗犯的短信都没有进来。
那么,现在到底是几点呢?
她踮着脚尖在一众不明物体上小心地寻着空隙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拉开了窗帘,入眼的没有刺眼的光芒,反而是星月满天的好夜色。
哇哦,真的好美哦,难怪刚才画得那么开心,原来故事之外的现实里也正好是夜里呢。
可是故事里的主角们刚刚吃完了晚饭,她丁小西好像已经超过24小时没有进食了。这样一想,肚子更是配合地叫了起来。
丁小西挠着打结成一团的头发往厨房走,厨房的灯已经坏了大半年,她一直懒得修,摸索着打开冰箱之后,本来充满希望的脸顿时拉得长白山一样。空荡荡的冰箱上层放着她那个伴随她多年,里面藏有N多腐文的手机,中间一层有两个疑似腐烂前是苹果的生物,最下层仅剩的一瓶鱼肉罐头保质期已经整整过了一年半。
她这些年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丁小西看了看四周,哀怨地扁扁嘴,似乎随时都要哭出来似的,在沙发下面找到自己的钱包后,她快乐地出门买吃的去了。上帝保佑,一定要有便利店开门才行呀!
现在的时间是北京时间11点35分,再过25分钟,祝柏尧就会迎来自己27岁的生日。人虽然年轻,但成就却已非凡。大学毕业后加入学长的律师事务所,第一年就因为两个案子名震业内,这两年更是如日中天,报纸上都说他是律政界的曙光。
他刚刚下班,忙着准备明天即将上庭的案子。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喜欢关注你的成功,但甚少有人会关注你的努力。他入行以来从未有过败绩,并不是因为他祖坟风水好,也没什么上天眷顾,而是他付出了百分之二百五的努力。就像刚刚,明明已经再三确认过,但他还是在事务所里把案件的全部过程以及每一个证人的口供,甚至将辩方律师有可能刁难的问题都逐一演习过,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开车回来。
把车停稳后,他没有着急下车,而是靠在椅背上稍稍闭眼休息一下。电台里播放着一首法文的老电影插曲,悠扬清婉,正适合这个时候倾听。就在这时,祝柏尧很无意地睁开眼,想要调整一下自己的姿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点。就在这一瞬,他看到一个不明物体缓缓向着自己的车前移动过来。
那是……什么东西?
个子不高,称得上娇小,穿着一件连体恐龙睡衣,深绿色的脊背淡绿色的腹部,连带着脑袋上那个巨大的恐龙头兜帽都做得栩栩如生。等到这个东西从自己的车边缓缓走过去之后,祝柏尧才敢确定,那是一个人!
好吧,现在他已经不想放松,只想赶紧回到自己的家冲一个澡然后扑进柔软的大床,好眠之后,明天一早他会延续自己不败的战绩。
这样想着,愉快地关闭引擎,迈着轻松的步子登上了电梯。
祝柏尧正式迎来自己生日的十五分钟后,他刚刚洗完澡,腰间裹着一条浴巾从浴室出来的瞬间,就听到自己家的门铃响了起来。按常理,这个时间是不会有人来打扰的,难道敲错了门?
他走到防盗门前,凑着猫眼往外一看,顿时吓了一跳,一个穿着恐龙连体睡衣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女生正站在他家的门口,似乎觉察到猫眼后面有人,女生还抬起头冲着猫眼做了个自认为亲切可爱的笑容。
但这一切在祝柏尧的眼里,完全就是可怕。
他本打算悄悄地爬回到自己的床上,装作屋子里没人,哪知门铃又响了起来,而且大有他不开门就一直按下去的势头,他终于忍无可忍,连套件衣服都忘记了,就这样大剌剌地打开了门。
二
她仿佛早料到他会来,安静地坐在桌前看着一脸吃惊的劫,“外面的天气怎么样?”淡定自若,完全没有一丝紧张。
劫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四周,神经顿时紧绷起来。做杀手的这些年,他从未失手,但这一次,显然他有些轻敌。更令他意外的是,他所知道的刺杀对象是一个少年,可在今夜,褪下面纱的他竟然是个姑娘。
自她出西域,进入大唐的土地,劫就一直跟着她了,虽然她一直安静地坐在马车里,很少出声,露面时也罩着白纱,但无论如何,劫从没想过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如此美貌的少女。
她的仆从似乎听到了声响,闻声而来,拍门叫道:“开门呀,你有本事抢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呀,开门开门呀,你有本事抢男人……”
站长把这篇文发全一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