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的信仰

好话说了一箩筐，常爷才勉为其难地叹了口气，说：“罢了，也是我命中也该有此劫。说吧，你遇到什么事儿了？”

古良忙掏出电话找到了那张照片，常爷盯着照片看了半天，说：“小伙子，你的睡相很难看啊，是不是做噩梦了？说说吧，我给你解梦。”

古良说：“您再仔细看看。”说着把照片放大，指了指相框里的倒影。

常爷这才看清楚，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说：“好重的怨气啊！”

古良小心翼翼地说：“您看这是人还是……还是……”

常爷冷冷地说：“是不是鬼我不知道，但是我保证这个不是人！”

【邻居】

我不想吓唬你，但是你确定你的楼上、楼下还有隔壁都住着人吗？也许你会给我肯定的答案，因为虽然你没和你的邻居说过一句话，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听到过邻居家传来的声音。是的，正是因为这些声音我才问你，你确定你的隔壁都住着人吗？

跟常爷道别之后，古良就回了家。常爷送给了他一个护身符，常爷说古良的问题很棘手，他要研究一下。这一次常爷没有收古良的钱，这让古良更觉得常爷是个高人。

整整一天古良的精神都是恍惚的，下班之后他没去夜店玩儿，直接回到了家里。本来夜夜笙歌无非是用那种肆意的浮夸去麻醉那份心照不宣的寂寞而已。

古良一直在等常爷的消息，他不想去打扰常爷，在古良的心里早就认定了常爷就是那种世外高人。

晚上古良心神不宁，电视台已经被古良转了一遍又一遍了，有一个台好像还别有用心地播着一部很老的恐怖片。古良皱了皱眉马上换了别的节目，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一晚有事要发生。

一阵若有若无的敲门声传了过来，古良的神经一下就绷紧了。他把电视的声音调到最小，不紧不慢地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古良透过猫眼向外看，门外漆黑一片。这个来访者居然没有弄亮走廊里的声控灯。

古良壮着胆子问：“谁？”

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我。”

古良又问：“你是谁？”

女人说：“我住在你的楼上，我是你的邻居。”

古良把门打开了一个缝隙，他故意咳嗽了一声，灯亮了。一个只裹着浴巾的女人站在古良家的门前。女人很漂亮，只是脸色不太好。

女人说她家里的热水器突然坏了，想借古良家的洗手间洗个澡。理论上应该没有男人会拒绝这样的要求。古良欣然将女人让了进来。其实你想歪了，有人能陪自己消磨这孤独又诡秘的夜晚，古良求之不得，哪怕是只有冲个凉那么短的时间。

古良把女人带到洗手间，说：“请随意。”

女人笑着道谢，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问：“万一我把头发留在洗手间里，这样会不会让你女朋友误会？”

古良笑着说：“我还没有女朋友，从我搬进来到现在，除了我妈，你是唯一在这里出现的女性。”

女人忽然不笑了。她说：“还有一个女人在你家里，至少在你家里出现过。”

古良心里一紧，问：“你怎么知道？”

女人神神秘秘地说：“女人的直觉。”说完，女人就走进了洗手间里，紧接着传来了“哗哗”的水流声。

平心而论，如果有一个女人在我的家里洗澡可能我也没有心思做别的事，但是古良的心更乱，女人的话让他不安。

他又拿出了手机，找出了那张照片，他观察了一会儿，一个发现让他的头皮发麻。那个出现在相框镜面上的倒影似乎有点像洗手间里的那个女人。这个想法像病毒一样在古良的脑子里渲染开来。他越看就越像，虽然那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

他拿着电话，不知道应该打给乔波还是先打给常爷。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忽然意识到洗手间里的水流声不见了。女人应该洗完澡了，可是她却没有出来。古良试着敲了敲洗手间的门。里面没有声音，他打开洗手间的门，里面只有氤氲的水气，那个女人消失了。

洗手间一目了然，不足以让一个人藏起来。古良走到换气的窗口，那里勉强容得下一个人穿过。但是古良的家在十楼，女人不可能从窗子逃走。

古良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味，让古良知道那个女人确实出现过，可现实也让古良明白，女人也确实不见了。

古良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卧室里，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两个警察很严肃地站在古良家的门口。

“昨天晚八点到九点这段时间你在做什么？”一个警察问，口气有些咄咄逼人，另一个警察在记录。那段时间正是女人来古良洗澡的时间。

古良揉了揉眼睛说：“看电视。”

警察又问：“昨晚你听没听到楼上有什么动静？”

一提到楼上，大白天里古良也打了一个冷战。他摇了摇头说：“没有。”

“希望你想起什么之后就打这个电话给我。”说着警察给了古良一张名片。

古良接过名片忙问：“请问楼上发生什么了？”

“一个女人死在了楼上。”警察面无表情地说。

这一次古良真的感觉自己掉进了冰窖里。警察离开之后，他走到楼上去看了看，门前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周围挤满了围观的居民。从人们断断续续的交谈中古良知道这个女人并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古良家的楼上是一间空置房。这个女人甚至不是这个小区里的人。女人只裹着浴巾，死在了浴室的浴缸里，是割腕。

昨晚的一幕幕开始在古良的脑子里闪过。

女人说她是古良的邻居，可是女人并不是这里的人，不过现在女人死在了古良家的楼上，那么女人再也无法离开了。从某种意义上说，女人已经是古良的邻居了……

昨晚女人的脸色很难看，也许是血流干了之后的肤色吧……

女人说古良的家里曾经出现过一个女人，而她又莫名其妙地在古良家的洗手间里消失了……

古良把所有的线索组合在一起，这个女人缠上他了。

【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