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的信仰

有一个说法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即使再陌生的两个人，最多只需要通过六个朋友就能找到彼此之间的联系。所以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必然联系的两件事，只要透过肤浅的表面你会看见那些深邃的交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常爷第一次走进古良家的时候觉得很冷，从心里感觉冷。

古良陪着常爷挨个房间看了看，常爷对客卧里的一个衣柜好像很感兴趣，伸手就要打开，古良忙拦住了常爷，支支吾吾地说：“这里面没什么，不用看了。”

常爷很深沉地笑了笑，表示理解。

看了一圈之后，常爷说：“我已经想到了对策，今晚你不必留在家里，我一个人来会会她。”

古良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算是落了下来。一想到自己很久都没有去夜店了，今晚终于能安心地玩个痛快，古良浑身都透着畅快。

晚上，常爷对古良说：“走吧，我感觉她要来了。记住，过了十二点再回来。”

古良郑重地点了点头，似乎有点担心常爷，说：“您不用换件衣服吗？您不用桃木剑之类的东西吗？”

常爷笑着说：“小伙子，你电影看多了。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放心地去玩吧。”

送走了古良，常爷一个人留在古良的家里。他没有犹豫，径直来到了客卧的那个衣柜前，直觉告诉他这里面可能有值钱的东西。

常爷打开衣柜的门，心脏病差点儿犯了。

那里面是一张遗像。

几天前，梅子接到了一个电话。

“帮我做件事，事成之后有你的好处。”电话那头开门见山。

梅子说：“先生，你打错电话了。”

“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做了什么。”电话那天不紧不慢地说。

梅子很不喜欢有人用这样的口吻跟她说话。梅子是个贼，基本上为了钱她什么都肯做。几个月前她偷了一部车，本以为一切顺利，没想到因为太慌张，在路上撞倒了一个男人，梅子没敢停车，她把油门踩到了底，逃了。事后她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太晦气，打算歇一段时间。就在她“休假”的时候接到了这个电话。

电话里的那个男人让她去吓唬一个人，男人把定金放在了梅子家的报箱里，和定金放在一起的还有一把钥匙和一张照片。

晚上梅子悄悄地溜进了古良的家里，在黑暗中梅子藏了好久，古良才醉醺醺地回来。等到古良鼾声此起彼伏的时候，梅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她用古良的手机拍了一张他熟睡时的照片。梅子担心古良一时半刻都发现不了这张照片，她特意把照片设置成了手机的屏幕。还将古良的闹钟定在了中午。

当然，留在相框镜面上的倒影完全是个意外。

第二天梅子又接到了那个电话，按照电话的指示，梅子来到古良家楼上的天台，在那里换上了浴巾，又在脸上简单地化了化妆，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梅子敲开了古良家的门，说了一些有意为之的话，然后她从浴室的窗口爬了出去，一根绳子垂在梅子的面前，梅子顺着绳子，灵巧地爬上了天台。

“小时候妈妈常带着我看星星，所以对我来说，星星有一种妈妈的感觉。”一个声音在梅子身边响起。

梅子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别害怕，你的任务完成了，这是你的尾款。”黑暗中男人递过来一个信封。

梅子想起来这个声音就是电话里那个男人的。只是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发现自己的行踪的，这一点让梅子很不舒服。

梅子接过信封，很厚重。

“你瞧，流星！每次看到流星，妈妈都让我闭上眼睛许个愿，一定能实现的。”男人手指着夜空，兴奋得像个孩子。

梅子也抬起头，寻找流星的痕迹。忽然一条毛巾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和嘴巴。

梅子很快就失去了意识，眼前真的有一颗流星闪过，只是她没来得及许愿。

我们再说说常爷。常爷是个骗子，但是和一般的骗子不一样，他知道包装自己，知道怎样让自己看起来奇货可居。

只是这一次常爷失算了，事情闹大了，弄出了人命。常爷只好出去避避风头，等风声过去他还会回来做他的大师。

就在常爷打算跑路的时候，古良出现在了常爷的视线里。常爷一眼就看出古良的腿有点不对劲，虽然不是那么明显，但是有一点跛脚的感觉，又不像先天残疾那样自然，于是在有限的时间内，常爷做出了最合理的推断，这个年轻人不久前遇到了一场车祸。

常爷在古良说出来意之前就先说出他遇到过车祸，这让古良彻底对他信服了。这是常爷屡试不爽的把戏。

只是常爷没想到古良的问题比自己想象的还复杂，当古良指出那个倒影的时候，常爷差一点就冒出冷汗了。常爷平复了心情之后，就让古良先回去，而且没收古良的钱。常爷知道，古良会是一条大鱼，需要欲擒故纵。

接到古良的电话后，常爷很快就到了古良的家里。古良跟常爷说了那个女人的事儿，常爷听完之后也暗暗出了一身冷汗，他装模作样地观察了古良的家，当他要打开衣柜的时候，古良很尴尬地拦住了他。常爷心里暗笑，他断定衣柜里有值钱的东西。

常爷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支走了古良。他打定了主意，等他把古良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之后就远走高飞。

当他迫不及待地打开衣柜，寻找值钱的东西的时候，里面那张遗像差点儿把他吓晕过去。因为遗像上这个人他认识。那正是他要跑路的原因。

常爷是个聪明人，他很快就意识到这可能是个阴谋，此地不宜久留。他顾不得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他想尽快离开这儿。门开了之后，一个男人挡住了他，这个人他不认识，但是他好像等了自己很久一样。

男人说：“常爷，您给自己算过命吗？”

常爷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把刀就已经插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尾声】

如果你觉得对深爱你的人亏欠了太多的关怀，事后会悔恨与愧疚远不是现在的珍惜与陪伴。

这件事儿应该从头说。

那天古良在夜店玩到很晚才回家，下了出租车之后走路都不稳了。这时正好遇到刚刚偷了一辆汽车的梅子，因为梅子的紧张，也因为古良的踉跄，古良被车撞到了，腿骨骨折。梅子一脚油门，逃逸了。那天乔波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帮古良打了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