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那朵为我倾倒的花

文/林落迦

  我觉得吧,无论拿哪套标准来衡量,我都绝对够格称得上是一只挺优质的雄性生物吧。许安然曾经还不服气地和我叫板,说我这是臆想症病入膏肓,导致对自身评价产生过高期许。我只用我那双深邃迷人的狭长眼睛盯着他看,直到他被我盯得毛骨悚然,我才微微一笑,一把抓着他奔赴附近的女子高中,随意地摆了个Pose站在校门口,进进出出的女孩子们便不断地用眼角余光偷瞄我,并脸红心跳地小声议论,更有大胆的女孩子走过来问我要电话号码。我身心那个舒畅啊,得意非凡地冲着许安然笑。看吧看吧,真正有内涵的人是不屑于用语言来为自己辩解的,事实会证明一切。许安然满脸黑线地看着我,似是不甘,垂死挣扎地又抛出一句杀手锏:“你那么行,怎么舒念潼还没有被你拿下?”

我脸上光辉灿烂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下来,有些恼羞成怒地想跳脚,但顾及到在场还有那么多娇艳的少女用痴慕的眼神纠缠着我,只得故作镇定,满不在乎地抛出一句:“如果满园都是为你倾倒的柔弱的花,那有什么意思?偶尔也是需要一枝带刺的玫瑰来作调剂的嘛!”

话是这么说,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此时此刻,我有多咬牙切齿!本少爷风神俊朗、风华绝代、风花雪月,看上她舒念潼,她怎么敢不感恩戴德、谢主隆恩呢?怎么敢!

我心情很不爽,晚上便约了陆浅岚去泡吧。

陆浅岚算是我的学姐,比我高一级。曾经是我的女朋友,后来分手了,觉得彼此性格都还挺合得来,便做了哥们。别看她名字起得够文艺够淑女,其实一点儿没映射到她本人身上,有时候比我还闹腾。

我正坐在高脚凳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喝啤酒,陆浅岚走进来,抽走我手中的杯子,换上一杯果汁,笑得奸诈,“未成年不可以泡吧喝酒哦!”

我怒目而视,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少爷我?

陆浅岚显然是早有准备,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张身份证,往我眼前一晃,笑得很得意,“不好意思,让小弟弟失望了。姐姐我前几天刚告别青涩的未成年!”

我满脸黑线,知道斗不过她,转过脸不理她。

我这一转脸,差点就惊得直接从凳子上摔下来。我竟然看到舒念潼抱着把吉他坐在舞台中央的高脚凳上。暧昧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花花绿绿的,像个妖姬。

呵,和她认识那么久了,还真没挖掘出她有这份潜能!不愧是少爷我看上的人啊,我有些得意。

表演完一首曲子,舒念潼走下舞台,到吧台边点了杯果汁。

我清了清嗓子,踱着方步向她走去,并适时地扬起一抹风靡万千少女芳心的迷人微笑。

舒念潼刚喝了口果汁,就有个男孩子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头的瞬间,另一个人眼疾手快地扔了一枚白色的药片在她的果汁里。

该死!我怒火中烧,心急如焚,也顾不得王子的优雅姿态了,粗鲁地推开一众人群,急急地冲过去。在舒念潼端起杯子的瞬间,一把将杯子打得飞了出去。

杯子啪的一声碎了,果汁洒了一地。舒念潼先是一愣,随即看到我,霍地站了起来,大声质问:“顾梓琛,你做什么!”

我不看她,只阴冷地盯着她身后的那两个男生,“我顾梓琛的女人你们也敢下手,找死啊!”说着,就要冲过去修理他们一番。

那两个人面面相觑,大概是怕把事情闹大了,转身溜进了人群。

我追了两步就没见着人影了,恶狠狠地骂了句脏话,回过头来看到舒念潼还一脸状态之外的茫然,火气又噌噌地往上冒,“你白痴吗?你脑袋长着是做摆设的吗?有没有一点儿社会常识!”

舒念潼抿着嘴唇看我,突然转身向酒吧外面跑去。

我还没骂完,你跑什么跑?我一口气噎在胸口,难受得要死,于是凶神恶煞地喊了句:“舒念潼,你给我站住。”

舒念潼连顿都没有顿一下,转瞬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我觉得我的权威深受打击。佛说山不过来我就过去。她不站住,我就只好追上去!

别看舒念潼长得瘦瘦弱弱的,跑得倒挺快。我追出酒吧的时候,别说人影,连个鬼影都没有了。我又自毁形象地骂脏话了:“舒念潼,你这混蛋!”

“你干吗在背后骂我?”舒念潼的声音突然从我后边传来,我吓得一下子跳起来,回过身,愤怒地瞪着她。她竟然笑起来,递给我一瓶冰镇了的可乐,“刚才谢谢你!”

现在才知道说谢谢?晚了!

我抢过她手中的可乐,不说话,她便也不说话。

算了,看在是我在追她的份上,勉强掉掉身价,主动打破沉默吧。我装腔作势地清了清嗓子,没话找话说:“你跑出来就是为了买可乐请我?”她“嗯”了一声。

你多说几个字会死啊!

我继续发起无意义对话:“干吗跑出来买?”

这次她终于使用了长句子:“里面二十,外面两块。”

扑哧!我差点没被可乐呛死。好吧,这勉强算是她勤俭持家的好品性。

我抚着胸口,继续不怕死地发问:“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会弹吉他?”

“我不会。”

“啊?”

“刚才那是假弹。”

“啊?!”

“我一朋友在这里兼职,今天有事,便叫我代她来。她先把带子录好,我只需要在台上装装样子就好了。”

我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及时醒悟,不能再向她发问了,否则对她的幻想立马就要破灭。

我说要送她回家,她把吉他往我肩膀上一挂,说那就走吧。

看在吉他能让人自觉把我往现在很流行的音乐才子身上联想,我决定忍了。

刚把舒念潼送到她家楼下,就接到陆浅岚的电话,问我在哪儿呢,怎么一下就找不着人影了。我笑说送美女回家呢。那端沉默了一下,说,顾梓琛今晚是你请我出来玩的。

我连忙道歉,说下次一定补回来。陆浅岚似乎笑了一下,说那祝你与美女约会愉快。然后挂了电话。

舒念潼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莫名的竟然有些心虚。许久,她低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从我的肩上取下吉他,说:“你说你喜欢我,可我还真就一点儿都没有看出来。”

我立马露出哀伤的表情,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忧郁地回答她:“我早已把我的心捧到你的面前,只可惜你从来没有认真去看,于是它支离破碎。”

舒念潼嗤笑一声,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问我:“于是只好每一个碎片住一个女生,于是我想问,我如果答应做你的女朋友,具体是第几任?”

她问我大概是第几任,说实话,如果不仔细计算一下,我还真一时回答不了她这个问题。于是我避开这个问题,表情真诚地向她告白:“舒念潼,我喜欢你,是真的。”

舒念潼笑着问了句“是吗”,也不等我的回答,转身上了楼去,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郁闷。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这样啊,只要喜欢不就好了吗?干吗非要一直执著于自己是不是那个唯一。这个世界上哪来的那么多绝对的唯一?

这也是为什么我和我的那些女朋友们总是不能长久地在一起的重要原因。我追求的是随性的人生,追求的是两个人有感觉就在一起,没感觉了就干脆利落地分手。可目前为止,我只遇到过一个这样的女生,就是陆浅岚。其余的那些人从和你在一起的那一秒开始就不停地和你幻想将来,幻想永远,然后不断地追问你是不是最喜欢她,是不是只喜欢她,是不是生生世世都喜欢她。我想笑,本少爷我是无神论者,从不相信转世轮回,不屑给你编这么个美丽的谎言。

就因为这样,我便无辜地残忍地被冠上了花花公子的帽子。我冤不冤啊!人生苦短,有乐可寻只须寻,我忠于自己有错么我!

说实话,对舒念潼,我是真喜欢,但还远远没到非她不可的境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和她接触得越久,我就对她越感兴趣,自己都说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二天,我们年级和高年级的学长有一场篮球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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