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歌而已

西的表情极其冷漠,在男生面前她从不这样。

黛西喜欢艾珂,在她出现的第一秒我就捕捉到了她对我的敌意。即使她隐藏得很好,但她总会“不小心”打断我正在说的话,“不小心”和艾珂他们谈论一些我听不懂的乐器话题,再“不小心”记下了艾珂的电话号码。

可是她这样做又能怎么样呢,这个时候的艾珂正在唱着我写的歌。

艾珂是我的,任何人都抢不走。我很想把这句话告诉戴西,但她脸上那副不卑不亢的表情将我肚子里所有挑衅的话都塞了回去。

“艾珂。为什么乐队名叫Unicorn?”演出结束之后,艾珂像往常一样送我回家,他的脸上带着还未消散的快乐,我问他。

“The corn you give to meis unique,我的高才生,怎么这个都不懂?”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闪着银光的硬币,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扔给他的。

“这么说Unicom的意思是‘独一无二的硬币’而不是‘独角兽’口?”怀旧的艾珂,他竞把我的硬币当成附身符。

“也代表独角兽啊,夏格非说独角兽是他最喜欢的动物,哈哈。”

一群可爱的男孩。

我只想这么说。

4

“朱诺,艾珂被一个中年男人抓走了。”

手机里,夏格非用一种平静到诡异的声音说出这句话。

我赶紧给艾珂打电话,但一直无人接听,二十分钟后我赶到乐队平日里排练的地方,那是一间空旷的储物室,地上散落着红色的空可乐罐和几个烟头。

夏格非坐在窗台上,哭笑不得。

“到底怎么回事?”

“那男人说他是艾珂的老爸,但艾珂对他态度很坏……”

听夏格非这么说,我隐约想起艾珂曾经对我说过,他没有父母。

而就在那天之后,艾珂整整消失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和夏格非走遍大半个城市,到他爱去的地方找他,可他就像地理书上枯水期的塔里木河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夏格非也去学校问过,教务处的人因为艾珂是被他父亲带走而不愿多管,但我坚信面对艾珂这种成绩很差的学生,老师们一定很乐意恪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则。

刚刚建立起不久的乐队因为艾珂的离去而遭遇搁浅,夏格非心事重重,我则茶饭不思,害老妈买了一大堆中药回家,把整个屋子的味道弄得像间药材铺。

“夏格非,艾珂什么时候回来?”在一个光线剔透的黄昏,我问夏格非。他坐在窗台上抽烟,没有理会我毫无意义的问题。

我皱了皱眉头,很讨厌烟味,所以艾珂他从不抽烟。

“朱诺,我快要高考了,如果艾珂不回来,我会考虑去别的城市念大学。”夏格非说出这句话后,狠狠吸了口烟。他不是不知道,如果缺了艾珂,乐队即将面临解散。

我沉默,以夏格非的成绩,他完全可以考上全国一流的大学,他实在没有必要为一个虚无缥缈的梦想放弃自己的前途。

传说中的曲终人散。想到这里,眼泪开始往下掉。

“当你长大你会明白,虽然这个世界看上去很辽阔,但最后你会发现自己的容身之地其实很小,小到你已经不敢再去回想当初的梦想。”

夏格非说完这句话,只摸了摸我的头,也不在乎我正在哭,便跳下窗台,背着吉他走了。

6

自从我认识艾珂以来,他似乎就已习惯蓦地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不留一丝音讯,然后又在某一天忽然回来。

一个闷热的晚上,我游魂一般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一间便利店的时候,看见了艾珂。

“枪炮玫瑰”乐队的T恤,破洞牛仔裤。倔强的黑色短发,收银处正在付钱的那个少年绝对是艾珂没错。

我欣喜若狂,大声叫喊着他的名字向他跑过去,却发现了跟在他身后的戴西。

艾珂见了我,脸上也露出惊喜,他右手提起买好的东西正要向我走来,却被黛西拉住了左手。

戴西那十片染成深紫色的指甲在艾珂的手腕上显得十分刺眼,这一幕让我很不爽。

难道我找了他那么久。为他担心。为他茶饭不思,为他长出了黑眼圈,为的只是看到他和别的女生卿卿我我像小两口吃完饭散步那样在便利店买零食?

于是我走到艾珂面前,扇了他一巴掌,然后哭了。

戴西没有料到我会打艾珂,她放开他的手,指着我鼻子说:“你有种打人就别哭。”

“戴西你别说了。朱诺,这是买给你的,我正要去找你。”艾珂语气温柔,将他手里硕大的塑料袋塞到我怀里,我低头一看,里面装满了一盒盒我最爱吃的巧克力蛋。

艾珂的左边脸颊红红的,该死的我竟然打了他,而且下手毫不留情。

“你给我解释清楚。”我用衣袖擦干眼泪,气势明显软了下来。

“戴西,你先回去好吗,我保证在一个小时之内回来。我保证。”艾珂央求着戴西,就像囚犯央求狱卒。

戴西撇撇嘴,一句话也没说,将双手插在裤兜里酷酷地转身走了。

“朱诺,我好想你。”

“肉麻的话别说,你这一个月来是被软禁了吗?”

艾珂点了点头:“差不多吧。”

“我打电话叫夏格非过来。”此刻艾珂现身,我觉得有必要让夏格非知道。

十分钟后,夏格非赶到。谁知他看见艾珂后所做的第一件事竟然和我一模一样,他毫不犹豫地扇了他一耳光。

我可怜的艾珂,现在他的右脸也红了。

“你们为什么都打我!”艾珂抓狂。

夏格非看了我一眼,这才知道艾珂已经被人教训过了。

“你来得真巧,昨天我刚解散了乐队,以后再也不用去‘蓝宝石’了。”夏格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十分暗淡。

听他这么说,连我都难过,何况一向把乐队视作第二生命的艾珂?可艾珂只是低头沉默。似乎他也打算承受这个事实。

“朱诺,我今天来找你,就是和你道别的。”艾珂坐在路灯下,埋头把玩我送他的那枚硬币。

“你要走?去哪里?”

艾珂仰起头,空旷的街道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空灵,可他说的话却让我的心一直往下沉。

艾珂说,那天把他从排练室里带走的那个中年男人是他父亲,那个长着紫色头发的戴西则是他的姐姐。

“戴西是你的姐姐?”我有些糊涂了。

“嗯,同父异母。”

我顿时明白。看来世界上所有盘根错节的关系,到底都归功于:“风流”二字。

“我不喜欢我爸,一直觉得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带着戴西母女去了美国。把名不正言不顺的我妈和我丢在国内。三年前我妈去世了,他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就向戴西的母亲坦白了我的事,想把我接去和他们一起住。戴西的妈妈人很好,她没有什么意见,可我拒绝了他。”

尽管艾珂一直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讲着他的故事,但我的心里还是难受极了。并不是觉得艾珂有多么坎坷多么可怜,我只是在问自己,为什么当我口口声声说自己很爱一个人的时候,却对他如此不了解?

“那你这次为什么又要跟他走?”夏格非单刀直入。

“他生病了,肝出了问题。我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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