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o young to love

人,现在就剩下姑娘一个人。我问老太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她便指着阁楼对我说罗儿已经在里边关了好几天,什么人来都不见,所以学校派了人过来。

我没闲心再听她唠叨,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我扒开人群总算挤到她门前。旁边一个女生盯着我的脸打量了半天后用不确定的语气问我是不是孝橙,我甚是诧异,忙说是。她脸上马上进出惊喜之色,她说她认得我,她是大学生俱乐部的兼职侍应,罗儿常去消费,她说和罗儿很要好,看过我的照片,她还说有时会听到罗儿喝醉后念叨我的名字。

我有些羞愧,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尴尬地笑笑。她一讲完就突然猛力推我,让我快敲门,让罗儿开门,说实话,我的预感很不好我大力地的敲门喊她,告诉她我来了。门依旧纹丝不动。我焦躁不安,放下背包,和旁边几个男的一起。费力地撞开了门。

屋内一片昏暗,没有光线,我摸索着扭亮灯,眼前明亮了一些。两室两厅的格局,欧洲古典风格,客厅摆着钢琴,风从门外涌入,吹得架子上的琴谱扑啦啦地翻动了几页。我环视着房间的一切,等我再将视线重新放回钢琴时,琴谱正好翻至《梦中的婚礼》这一章,那一页的中缝夹着一张卡纸,我把它抽了出来,是她的字迹,她只是简短地写着一句,上帝是公平的,没有一种幸福可以完整。

我捏着纸片,思绪陷入一片混乱。我还愣在原地时,卫生间传来女生的尖叫,划破耳膜。我不敢往那个方向过去,我感到莫大的恐惧吞噬着我。我终于立到卫生间门口时,不可自抑地流出眼泪,全身被抽空般,木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感觉此时的自己像颗原本饱满的玉米,突然被一群蝗虫掠过。只剩下一根芯子。苍白无力。

她和衣躺在浴室里,另一侧的水龙头开着很细的水流。发出轻微的流水声,水已经漫到她的下巴。她睁着眼睛,我却读不出她的想法。她的左手垂在池边,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已经流干了,血,血迹弯弯曲曲地干涸在她的手腕,一池水猩红,凝成小股顺着池沿淌到地板上四下散开。血液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

那个女生握着她的手蹲着,哭声让我痛彻心扉。她边哭边自责说之前接到罗儿电话就应该知道要出事,我拉开已经哭得脱气的她,抬起罗儿的手腕,那条系着戒指的链子居然还在。我看着她鲜嫩的皮肤裂开的刀口处仍有小血珠从伤口冒出来,我替她擦掉,却又冒出来,擦掉,又再冒出来……我面如土色。面对着一切,我像被钉子生生地敲入了眼睛,我看着她,原来她的头发已经这么长了,这个我日思夜想的女人,她什么也没留下就走了,看着她安详的神情,我不知道她是否去了她想去的地方,是否解脱。我还没来得及和她相濡以沫,分离就再一次上演。

救护车拉着警鸣呼啸而至的时候。我从外套里,掏出叠得方方正正的上海财经的录取通知书,划燃火柴点着了它……罗儿,我来跟你兑现承诺了,我来就是想让你看看我这张通知书,我也考到上海来了。我来告诉你我会好好爱你了……我为什么接到你电话后不告诉你我有多想你,你恨死我了吧……

这一年来,我只有一个信念,现在它突然消失,我该怎么办?我已经哽咽,手中的纸也快燃尽,我跪到了她面前,我终于了解,从一开始,我就是不该出现在她生命里的人,所以连等待都不能,所以就只有怀念,我真的,痛不欲生

亲爱的,我知道你以前放下姿态地爱我,是想让我欠着你的债是想让我用一辈子来还,我知道你多次暗示你的忍耐,是想换来我的坦白,我知道你想尽量表现得慷慨,好让我自在……

你知道吗?其实你什么都好,只是太患得患失,所以你才心力交瘁。

罗儿,我老说让你随时都保持微笑,我只想你能快乐一点儿。可惜你已经无法看到我最爱你的时候,你用最决裂的方式维护了爱情,用你这辈子的幸福成功报复了我。

祝你和杨熙冉在天堂幸福快乐,而那些我没有完成的事,希望还有下一个人生,继续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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