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上没傻瓜
的锅仔一点也不好吃!”
可惜,他不是幻想世界里的正义使者,他只是个默默懊恼的凡人。
后来,靳远又带嘉蓝去了很多地方,湾仔码头的麻辣小龙虾、芒果皇后的佰果捞、一品香的祖传坛肉……当然当然,俩人也并非只是吃货。游泳攀岩打棒球之类的娱乐项目也不少,总之,恋爱天才靳远很懂得调动约会的乐趣。
不过,他约嘉蓝,也约着其他女孩子。有种人天生有轻浮的资本,不止一次有人看见,靳远随处跟女生打情骂俏。
关于他的行径,早已传得天翻地覆,嘉蓝却充耳不闻,他来找她,她就笑着跟他出去。他不来,她就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因为一些莫名的原因,她开始被班里的人孤立。
她的身上、桌子里,都放着靳远送她的礼物,女生们嗤之以鼻,说她爱慕虚荣;男生们则摇头叹息,哀怨自己没有个有钱的老爹,不然也能大手笔。
这些背后的冷言冷语,景行制止过几次,大家也闭嘴了几次。可是,那些徘徊在他心底的失落与伤感,又要由谁呵斥才能止息?
他只知道,自己放不下嘉蓝,他还是想要关心她,愿意把最好的东西给她。自从上次在食堂里,听她无意间说起自己不吃早饭,他每天都第一个跑到教室,把买来的煎包豆浆放在她的书桌里,在靳远送她的那些斑斓的礼物中间,他给她的早餐何其粗糙且不值一提?可是,当她发现时默契回头,对上他闪躲不及的眼睛微微一笑。他就觉得,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他愿不愿意。
他愿意,只要她开心就好。
景行想过,让嘉蓝小心谨慎,不要太相信靳远的花言巧语。可是,又觉得太过鸡婆,靳远的情形嘉蓝未必不了解,或许她只是不愿意相信。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楚,比如他是怎么喜欢上嘉蓝。就因为她身上那层若有似无的雾气?……是啊,他承想过,吹散那层迷离。要一个清晰灿烂的林嘉蓝,然后整个人就莫名其妙陷了进去。
那么靳远呢?他可曾真的知道,嘉蓝的美好并不是因为她的笑,而是她笑容背后所隐藏的谜底。
他不知道,因为他不肯花时间去了解一个女生的灵魂——当一个人什么东西都容易得到的时候。就不太懂得专心了。
景行冷冷地看着靳远,看着传说中的浪荡少爷揽着一个女孩,轻声细语地说着悄悄话,然后他抱住她,吻了吻她的睫毛。
那一瞬间。景行真的是胃里翻腾,一阵恶心。在他看来,靳远的放纵是对嘉蓝的践踏和侮辱。那样好的嘉蓝,他居然不珍惜?——想法一出,景行顿时激情无限,接着便大脑充血,冲到靳远面前狠狠地蹋了一脚。
到底是打架新手,居然不是对准眼眶狠狠出拳,靳远被踢得莫名其妙,回过神来才朝景行扑过去,三下两下便把他料理得像个猪头。
嘉蓝来看他的时候,他被几个同学架到了医务室,场面义愤填膺,可他死活不肯说挨揍原因,也不敢看她,只拿眼角偷偷瞄她的反应。嘉蓝当然注意到他的鬼祟,心里通透,猜到了真相,却并没感激,只暗笑他多此一举。
靳远那人,是多好的玩伴?带她吃带她玩,带她见识了那么多缤纷绚烂,却从不要求她回馈感情,当然,就算他要,她也未必肯给。她自认寒带物种,缺温暖,缺宠爱,但凡有人对她好,她一概笑纳,只为弥补从前寒窑一般的绝境。
景行对她的好,她也理所当然收下,不管是每天书桌里的可口早餐,还是在她借口不去上课间操他为她打的掩护……好像不管什么时候,她都能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然而,她从没想过回报,那些事情都是他自愿的,没有人逼他,她干吗要良心不安?
就像他现在,不自量力帮她打抱不平。却换得狼狈傻样,坑爹呢这是?
心是这么想的,唇角是挂着不屑的。可是,眼睛看着他,原本晴朗端正的脸还沾着斑斑血迹,温润的嗓音说话间“咝咝”响着,分明是连呼吸都疼,她忽然就没办法冷嘲热讽,只微微叹气,走出了医务室。
看着她的背影,景行刚刚还被幸福填满的心,一下子空落落的。奋发而起的热血在她满不在乎地离去之后,忽地生出无以名状的羞愧。
他为她打的人生第一场架,因着她的不在乎,就一点光荣也配不起。
一
可是,他不后悔。所有冠名“为林嘉蓝”所作的事,他都不会后悔。
后来,事情倒是靳远挑明了,他当做丰功伟绩一般讲给嘉蓝听:“你们班有个白痴,不知好歹来踢了我一脚。被我收拾了一顿!你说,他单挑我的时候也不问问,我打架什么时候输过?”
嘉蓝并没有想到,自己的反应竟是立刻冷笑,看着靳远反问:“哦,这么厉害?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白痴为什么要踢你?”
话一出口,连自己都禁不住错愕。她不是说好假装一无所知,继续跟着靳远享受流光溢彩的物质?可是,不行,她可以忍受自身的虚荣,却无法忍受靳远对那个傻瓜的嘲弄,更无法控制本能。
靳远噎住,有一瞬间的局促,不过马上就神采飞扬,甚至比刚刚还要释放。他不屑解释,更无愧意,只是笑着岔开了话题。嘉蓝便知道,他已经开始嫌弃她了。
果然。靳远再也没找过她,只是偶尔遇到,依然会亲切地打招呼。在他眼里,漂亮女孩子多得是,可是他不会留下嘲弄过他的那一个。
教室里又开始流言四起。嘉蓝出来进去,都看见有人窃窃私语。不禁觉得头大。她自己都不觉可惜,那帮鸭嘴瞎操什么心?
她不清高,靳远的礼物她一件都没有还。偶尔无聊,拿出来玩玩,便被误传为“睹物思人”。
景行看在眼里,心里生出几分怜惜,便走过去安慰:“没关系,还有更好的在等你!”
最后三个字压在喉咙里:比如我。
嘉蓝抬眼看他,脸上的伤口结痂,但嘴角处还有些肿,样子颇有些滑稽,却摆出一副正派表情,还未深想,人已笑出声音,好半天,才指着他说了一句:“下次,打不过人家,一定要护着脸!”
景行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想低头却又不好意思,只能干笑着附和她。
不过,看她笑得那么开心,好像并未被失恋重伤,他稍稍放心,接着试探着问她,周末有没有空,本市新开了一家极地海洋世界,很值得一看。
旧情刚逝就补上新欢,传出去恐怕又是一番论断。可是。管那些人多嘴,她希望有人对她好,他刚好愿意对她好,皆大欢喜。
景行也不是没有谈过恋爱,很久很久以前,因为经常跟班上的学委一起讨论习题而走得很近,他们一起上下学、一起去图书馆、周末去公园散步外加练习英语对话……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恋情名不副实,把关系定义为“学友”好像更加贴切。
认识嘉蓝以后,景行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在乎。在乎就是你把她当宝贝,想要捧在手里,放进心里;在乎就是唯恐自己做得不够多不够好,让她哪怕有一点点失望。
嘉蓝当然感觉到景行跟靳远的不同,两个人都是对她好,但于靳远,温柔是信手拈来的把戏;于景行。却是发自心底的努力。
他带她去海底世界,在一片蔚蓝的世界,耐心讲解每一条鱼的特征习性;他载她去郊外,赤脚跑进小溪里捉鱼,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