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love story
文/林嘉誉
> 张小娴曾经说过。世界上,最经受不起考验和误会的,是爱情……
顾梵妮早上坐公车上课的时候,人群一如既往地在197号公车站排起长长的队伍。这是她最讨厌的一班公车,路线经过地段最繁华的中信广场。穿着白领衬衫的上班族每天打着呵欠眯着眼睛站在这里,半睡半醒地吃着三明治早餐。墨绿色的公车一靠站,所有的人回光返照一般,龙精虎猫用尽金力往公车上塞。很多次顾梵妮都觉得。这辆车才是一个真正馅料丰富的三明治。
今天稍微不同的是,顾梵妮穿上了新买的高跟鞋。新学期迎新的第一天,顾梵妮决定换一个全新扣形象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汽车在长长的公路上一直摇晃着,颠簸着经过很多繁华的风景。顾梵妮一手紧握着头顶的手柄,一手护着自己肩上的书包。她一边看着车窗外的建筑物,一边想着晚上的动物协会部门迎新活动,车厢内你推我挤的,空气让人沉闷大脑缺氧。
忽然间司机急速的刹车,顾梵妮脚下一个踉跄,新穿上的高跟鞋重重地踩在一双白色的帆布鞋上。虽然“对不起”脱口而出·但还是咿到对方劈头盖脸用张青春无知的脸:
顾梵妮抬起头,在光线底下看到一张青春无敌的脸。
对方龇牙咧嘴的表情叫顾梵妮不好发作。虽然自己道了歉就不应该被挨骂,可是从对方痛苦得扭曲的表情上看,这突然一脚的力度真的不能肯定有多大。顾梵妮想起以前和莫高吵架的时候用力踹过他一脚。顾梵妮一直以为女生的力量微不足道,可是莫高被她踢了一次以后。小膝盖足足肿了半个月。
那半个月,顾梵妮每天都要帮莫高涂药水。看着他浮肿起来的膝盖和走路时候的一拐一拐,顾梵妮心里疼得像被一圈一圈的铁链勒紧,可是莫高总是温柔地扫着她的头发,把顾梵妮拉到坚定的胸腔前低声说:“没事,一点儿都不痛呢。谁叫你是我女朋友啊。哲学老师不是说,如果你娶到一个野蛮的女人,你就能成为哲学家了吗?”
那个时候顾梵妮只能悄悄地抹去掉下来的眼泪。她抱着莫高,心想一辈子都不要离开他。
车窗外摇摇晃晃的阳光刺进来,弄疼了顾梵妮的眼睛。她看着一路明明暗暗的树影,公车上的电影海报上写着:“One is always On a strange road。watching strange scenery and listeningto strange music,Then one day。youwillfindthatthethings youtry hard toforget are already gone”
顾梵妮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一个人总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风景,听陌生的歌,然后在不经意的瞬间,你会发现,原来费尽心机想要忘记的事情就这么忘记了。
那一瞬间,顾梵妮发现自己已经一个月没有想起莫高了。
新学期的活动真的多如牛毛。顾梵妮这么多兴趣里面,最喜欢的是狗。她喜欢各种各样有灵性的狗狗,喜欢它们站在脚边的感觉。而且狗狗比人忠诚多了,它不会嫌弃主人变心,不会和你抢电视遥控器,永远对你不生气,最重要的,是它永远不会嫌你的衣服难看。
顾梵妮的衣服,很多都是妈妈和姐姐买给她的。莫高也送过几件。在顾梵妮生日和考完试的时候。当时顾梵妮高兴得像个小孩子,把莫高送的衣服拿出来放在衣柜里挂着。一个月后才舍得拿出来穿。她第一次穿去动物协会遛狗,刚好遇见莫高。莫高一脸嫌弃的表情说:“哎呀,你的衣服谁送的?很不好看。”
想起莫高,顾梵妮脑海中快乐的记忆真是多如牛毛,比开学初的活动还要多。可是一旦分开了,就像文学老师所说,记忆是倒在手心里的水,无论你握紧还是摊开,终究会从指缝中一点一点流淌丰净。
顾梵妮在走廊上遇见姚安口的时候,正面相遇,走过去不是,不走过去也不是。以前亲密无间的崩友,忽然间有了一层看不见但是触摸得到韵隔膜。这种隔膜让顾梵妮心痛,比失去莫高还要心痛。
姚安口迎着顾梵妮走过来,眼神里写满了悲伤和无奈,就像西湖早晨的大雾茫茫。可是顾梵妮都没有看到,她低着头走过去,忽然感到手被人拉住,耳边传来了姚安口的声音和她刻意压低的咳嗽声,“梵妮,我们晚上再聊聊好吗?”
顾梵妮停住脚步,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应答声后,就马上甩开姚安口的手,大步往走廊转角走过去,因为她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汹涌出来。记忆中姚安口和莫高亲吻的画面,总是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于是她也看不见,背后姚安口靠着走廊的栏杆,脸上因为咳嗽而呈现出虚弱的苍白。
晚上是动物协会的迎新晚会。
这种晚会给人一个接触小狗的机会。参加的人自带或者从动物协会领带一只小狗,集中到一个地点训练简单的命令。顾梵妮把家里的拉布拉多犬南南带了过去,可是她很快就后悔了这一决定。
南南是一只巨型的拉布拉多犬,以往散步的时候都是由莫高牵着。这一次显然南南的兴奋程度超乎了想象,它第一次同时见到这么多的异性并排站立着等着它去打招呼。它拖着顾梵妮,完全是这一场拔河比赛的赢家,对着所有排列整齐的狗狗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妇科检查。顾梵妮就像被一艘机动船拖在后面的冲浪者,被逼着和南南分享它这一次的嗅觉盛宴。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顾梵妮像一个忘记台词的小丑一样手足无措。每个人都在看着这一滑稽的剧情在上演,忽然之间,一只手抓过了顾梵妮手上的狗绳,狠狠地稳住了南南。顾梵妮抬起头一看,是公车上那张青春无敌的脸。
“谢谢你。”顾梵妮感激得说不出话。
沈家亮费力地拖着南南,示意梵妮和他走在一起。打招呼问学院问名字拿电话一系列例行动作之后,顾梵妮肯定地把南南交到了沈家亮手中。手心手背接触的一瞬间,顾梵妮看到了沈家亮眼睛里面澄澈的明亮。
莫高站在很远的人群深处,嫉妒且生气地看着他们,手指关节用力握得发白。
有些不经意的种子,就在某个瞬间播种了。
动物协会是半年前顾梵妮和姚安口一起加八的。认识莫高也是在那个时候。当时莫高是动物协会里的师兄,已经取得了小动物医师资格,可以外出行医。顾梵妮被分到莫高的组别,担当莫高的助手。
顾梵妮每个周末的任务,就是提着巨大的白色挎包,跟着莫高坐着公车穿越大大小小的街道,去客户家里给患了疾病奄奄一息的小动物治病。探热、测温、配药,每一个环节顾梵妮都守在莫高的旁边,等待着莫高的吩咐。她看着莫高穿白色大褂,拿着听诊器对小狗听声,眼神里的专注闪烁着像高山一样坚定的神情。看着小狗们逐渐回复了昔日的活泼,顾梵妮发自内心地喜欢上医生这个神圣的职业。
那个时候,顾梵妮对莫高只有敬佩之情。真正推波助澜的人,是姚安口。姚安口疯狂地喜欢上沉着认真的莫高,并让顾梵妮转交一封又一封情信。可恋爱这个东西。注定要亲历亲为。很多微妙的错误,就在这里面产生。半个月后莫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