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佐助喜欢她

西乐大学毕业后就做了全职太太,老公还恰恰是我的顶头上司。周五晚上,约出来一起吃饭,她偷偷告诉我一个好消息,“我要做妈妈了!”她笑得格外温柔。我突然一震,呆呆地望着她。西乐,你也会生一个可爱的宝宝吗?她也会有一个青梅竹马吗?她也会成长吗?她也会经历,我曾经历过的那些痛苦吗?

然后西乐又眨巴眨巴眼对我说:“顾天成回国了,有同学张罗着要办聚会呢,你要不要去?”

“再说吧,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西乐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晚上回家,果然听父亲和母亲说顾天成回国的事,父亲说:“他是旧金山大学的高材生,真是难得!”

“听说这次回来只是探亲的,他已经决定留在旧金山最大的一所医院当主治医生啦!”母亲接着说。

我洗完澡,一边擦拭自己的湿头发,一边听他们说话,母亲转过头问我:“明天晚上有时间吗?顾家约咱们一起吃饭!”我淡定地摇了摇头,“没有呀,我有约了!怎么不早说啊!”说完,就笑着回了房间。

第二天我早早就出了门,在商业街闲逛,总算熬到晚上,手机上突然进来一个陌生的号码,礼貌的接起,对方的声音成熟而低沉:“在哪里?”

“你是谁啊?”我警觉地问道。

“我是顾天成!”他轻声回答。

我吓了一跳,手机几乎拿捏不住,然后飞快地整理了一下思绪,“我在加班呀!”

顾天成突然扑哧笑出声来,“别骗人啦!你那点小手腕,我怎么会不知道?在哪里,我去接你!”

顾天成开着他父亲那辆车子到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椅子上坐了十五分钟,看着他优雅地打开车门,向我迈着沉稳的步子走来。他长高了,也晒黑了,有了宽厚的肩膀。“上车吧!”他到我面前说。

“嗯!”我点了点头,乖乖地上了车。车子平稳地行驶,最终陷入了堵车的横流。我把头靠在车窗上,淡漠地望着窗外,顾天成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方向盘。又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选择了一条小路开了进去,我不安地看了看窗外,问道:“这是要去哪?”

“去机关大院呀!”

“不用去了!”我叹了口气,“你出国的第二年,机关大院就拆除了,那里已经变成了高级住宅区!”

“哦,是吗!”顾天成的话音中有些落寞,最终,还是把车子停在几栋高级住宅的下面,停留了一小会儿,车子才开到了饭店。父亲和母亲早早就到了,拉着我入座。席间,我一直沉默的吃着眼前的饭菜。过了很久,母亲才问:“天成,这次回国要待多久?”

“最多一个星期吧!”他礼貌的回答。母亲点了点头,“准备在那边定居吗?”

“是的!”

母亲点了点头。回家的路上,父亲在前排安静地开车,母亲坐在我身边,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贴近我耳边说道:“佳偶,妈妈一直没问过,到底是为了什么呀?”我装作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您在问什么呀?”母亲仔细地看了看我,“你知道的!”

我知道的,我当然知道。因为什么呢?因为少年时的自尊与骄傲,因为少年时的错过与得失……因为太多,母亲呀!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能够得到原谅,不是所有的遗憾都能得到弥补,不是所有的回忆都是美好的呀!

6岁时,顾天成是我的全部。到25岁时,他却只是我回忆里的一小部分……

晚上回到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忍不住又把那个小箱子翻出来。这中间,我们又搬了一次家,只是这个小箱子,却一直没有舍得……丢掉。打开来,从新华字典里找出那几片树叶,温柔地摆弄在手掌中。是长大的关系吗?当年在我眼中是一切,几乎大过天的树叶,此刻就小巧的服帖在我的掌心……

这树叶,是玩过家家时,顾天成送我的花。

滴地一声,手机传来短信进入的声音,打开来,却是顾天成发来的信息。只有简短的三个字:还疼吗?

我不解地回了个问号,他很快发过一句话来:6岁时,被人揪住的小辫子,还疼吗?

我一愣,过了许久,才轻轻地笑了起来,然后关掉手机。顾天成,你的问候隔了太久,如果在7岁时,在16岁时,在19岁时,你问我,还疼吗?我也许会感动地哭出声来,只是现在,我又长大了,这轻飘飘的一句,已经无法打动我。

但我还想谢谢你,谢谢你幼年时的抛弃。此刻已没有一丝一毫的责怪,单纯的感激。你的放手,让我学会了自己飞。没有你的呵护,我成长的很快,虽然身上留下了无数成长刻下的疤痕,但我已经长大了。

如果,我一直停留在你温柔的港湾中没有经历过风雨,现在的我,会不会也像西乐一样,每天在家中,素手煲汤?那样,你又会不会厌倦我?

顾天成,我一直好奇的是老人们的心思。你看,他们把我们的名字,起成了一对。

佳偶,天成。

只是,任谁也想不到,我们会在成长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少年时看《东京爱情故事》一直都不明白莉香为什么会放手?完治为什么转身?长大后重温,才明白,真正的爱,就是放你爱的人好好走。

这是25岁时,成长给我的第六份礼物,它告诉我,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永远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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