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英雄与切格瓦拉
我哭了多久我不知道,我在那个陌生人前哭得那么伤心,似乎整个灵魂都在颤抖。
历史说,1959年1月2日,切格瓦拉参与古巴革命,革命军成功占领古巴首都哈瓦那。
1965年,切格瓦拉帮助刚果革命,并宣布断绝和古巴的一切联系,因为他要投身于世界其他角落的革命运动。
1967年10月,切格瓦拉被捕,并高声宣言“我是切格瓦拉,我活著对您来说比死更有价值”。但是,10月9日1:10PM,切格瓦拉被处死。
我知道了那么多那么多切格瓦拉的事情,几乎变成了专家,但是我却不知道曾英雄。所以一切都没有意义。虽然切格瓦拉对世界有意义,而曾英雄才对我有意义。所以,在我眼里,曾英雄比切格瓦拉更伟大。
在2005年,我与曾英雄彻底失去了联系。
六十亿分之一
于子墨也在T大。他又成了学生会主席,而我对一切兴趣怏怏。只有在听说美国攻打伊拉克战争仍在继续,学校特别开了时事开讲课,我甚至还很紧张地找国际新闻,积极地与教授对话,我想知道在伊拉克的战场上会不会有一位勇敢的革命家,他是亚洲中国人,他的中文名是曾英雄,他的英文名或许是切格瓦拉。
于子墨笑我把自己搞成一个愤青的模样,老是穿着切格瓦拉头像的衣服,甚至会在陪我逛街的时候紧张地拉着我,怕一个不留神,我又会拦住一个人讲上那三句话,而他也已经对我讲述的关于切格瓦拉的故事倒背如流。
他只以为我不过是切格瓦拉的发烧友。
所以上映关于切格瓦拉的《摩托车日记》的时候,于子墨邀请我。
我会去。
然后在电影院哭成一个泪人,不是因为长得那么帅的男主角会死去,而是因为突然就想到了记忆里的碎片,整个过程中我像拼拼图一样认真地收拾我和曾英雄的过往,然后拼到最后,就剩他的模样。然而地球上60亿个人,重遇他是六十亿分之一的概率,何其艰难。
于子墨一直拍着我的背,说,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切格瓦拉永远活在我们的心里呀。
我受了鼓舞,抬起头,跟着于子墨在汹涌的人潮中寻找着方向。
电影院的外面已是黑夜,城市的天空极少有星星,周围的饮食摊位上飘来阵阵香气,耳边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声。我应声扭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如果上帝愿意给我六十亿分之一的概率,那么是曾英雄没错。我早该知道如此热爱切格瓦拉的他不可能错过这部片子。
我似乎是着了魔咒,竟然比吸血鬼的动作还要敏捷,我跑几步,跳上急速行驶中的摩托车后座。
摩托车一受力,有些东倒西歪,那个人急忙把握着方向,大吼着,喂喂喂,谁啊,快下来,我的摩托车后座只留给一个人坐的。
摩托车停下。那张愤怒的脸在转头一瞬就怔在那里。我撑了好久的泪水也才落下。是曾英雄,还是卷卷的茶褐色头发,而他的T-Shirt果然有我的头像。
什么意思?我问。
永生怀念的女子。他低头。
历史说,一幅由著名摄影师科尔达在1960年为切格瓦拉拍摄的生动的肖像照片迅速成为20世纪最知名的图片之一。
终于,我与曾英雄相逢,他一直在T城,另一所大学,主修法律,他说一个完全的平等的法制的国家是他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