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是世界上最好的菜
头,会有保质期。这个保质期,在我这里,才不过一年半。
C就像是钉入我心里的一颗钉子,拔出来,还留下一个洞。成天嚷嚷着想要耶稣大人从天上扔下个美少年让我开始新生活,但当眉目清晰如画的庄伯宇问我是否相信一见钟情的时候,我竟然不感觉欣喜,只觉得悲凉。
回宿舍以后,我接到了陈南达的信息,他说:哈尔滨降温了,我要被冻傻了。我则把庄伯宇这件事告诉了他并且向他求教,我该怎么做呢。陈南达回了我一个夸张的表情:你不是刚分手吗,这也太快了吧。我笑得洋洋得意,除了C不把我当宝,我还是有魅力的嘛。
晚上我正在宿舍里洗衣服,就听见楼底下有人用超级高的分贝喊。我洗得太专心,以至于达到一种忘我境界而不能分辨出叫喊的名字。还是同寝的姐妹听见了,一起涌到阳台上看,然后兴奋地回头喊我:凝儿,庄伯宇!他喊你呢!
我带着两手泡沫,噔噔噔地跑到阳台上。
我们住在三楼,不算太高,所以我能看着庄伯宇两手都拿满了东西。他看见我,就喊:季凝,你下来一下!
好吧,我承认以前并没有意识到庄伯宇还是个小有名气的人。他不就是主持了一次迎新晚会吗?我胡乱洗了一下手,就下了楼。
庄伯宇左手抱着一个做成毛绒玩具样子的白菜,右手抱了好几盒纸巾。除去他手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是能显得他气宇轩昂。
庄伯宇把他手上的东西一股脑地堆给我,眼神认真得像个笨蛋:季凝,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在哭,所以我买纸巾给你,来擦干你的泪水。你说你喜欢白菜,我就送你白菜,以后我和你一起喜欢白菜,好吗?
我感觉我的眼睛有点湿润,我说:庄伯宇,你是不是被琼瑶阿姨茶毒了啊,这样的台词你怎么好意思说呢。
231天之前
第一号追求者和第二号追求者。
我把QQ空间上关于我前男友的痕迹。删了个干净彻底。最后,把状态改成了单身快乐。
庄伯宇用一个坏笑表情回复说:凝凝,我要结束你这个状态!我是第一号追求者。
陈南达用一个奋斗的表情跟着庄伯宇回复说:好吧,那我是第二号追求者。
我对陈南达表示愤怒,我给他发信息:你起什么哄,你不是才分手吗,你神经病吧你。陈南达打过电话来:啧啧,你和你前男友学坏了吧,说话措辞多伤人心呀。话说回来,你真的不要他了吗?他肯定很伤心的。
我在电话那边冷笑:他伤心?难道他伤心我就不伤心?我现在要重新追求幸福生活,你要是闲得无聊给我生事儿,我就再也不答理你了。
陈南达说:你这么害怕我破坏你和第一号追求者的好事啊。他长得帅不帅,有没有我帅?
关于帅,我的脑海里并排出现了庄伯宇和陈南达的脸。庄伯宇轮廓很好,鼻梁笔挺得让人忍不住想模一摸,小麦色的皮肤,身姿挺拔;陈南达眼睛很漂亮,像两颗琥珀色的清澈的玻璃珠,皮肤白皙,气质健康阳光。可是谁更帅呢……
等等,我停止了我花痴的幻想,我说:陈南达,我在天涯,你在海角,你的帅我感应不到。行了,你该干啥干啥去吧,我要背单词去了。我嘟地一声按了电话。陈南达在哈尔滨学自动化,我在西安学外语,说是天涯海角也不算太夸张。夸张的是,他竟然隔着大半个中国还企图用他那张小白脸来迷惑人。可惜这小把戏轻轻一戳就破。
和C分手之后,我从一只黏人的猫变成了雷厉风行的豹,我升级了。
这个周末,第一号追求者约我去打网球,第二号追求者约我去喝咖啡。我看着他们俩发过来的信息,时间前后不超过五秒,就在那里邪恶地想,他俩为什么可以这么心有灵犀。我分别回信息都说不去。庄伯宇也就罢了,陈南达发什么神经啊,还喝咖啡,莫非你捧一杯我捧一杯在同一个时间喝就叫喝咖啡吗?
学语言不像学别的可以糊弄,背单词和阅读大量外文书要耗费很多时间。我抱了一大堆法语的练习题走到了图书馆门下,就看见庄伯宇在那里踱来踱去。
看见我抱了好多书,他就贴心地接过来,只是口气有些幽怨:“我以为你会穿网球裙。”
我开他玩笑:“我以为你会陪我上自习。”
庄伯宇还是陪我上自习了,我从下午两点半一直坐到傍晚七点。庄伯宇也很坐得住,穿着一身好看的耐克运动服,却捧着一本《法兰西通史》,拧着眉毛表情专注得不得了。
我的心轻轻地被触动了。我用手肘碰碰他:喂,下周打网球吧。他说好。
从图书馆出来,庄伯宇提议出去走走,我完成了作业,心情很轻松愉快,也就同意了。路过陈南达说的那家星巴克的时候,我突然有点挪不开步子。庄伯宇以为我想喝咖啡。就说:“咱们进去喝点东西吧。”
进了星巴克,他点了两杯焦糖玛奇朵。我喝得有些心不在焉。我对庄伯宇说去洗手间,然后我去了前台,我犹豫着要怎么问,一个服务生看见我眼睛一亮,迅速走过来:“请问你是季凝小姐吗?”
我说是。他松了一口气似的说:“你可来了。有位外地的先生给你网上订了咖啡和玫瑰,已经付款了。说你会来,可是你一天都没来。”
陈南达啊陈南达。他查阅地图,查到离我最近的星巴克,还从网上订咖啡给我。这样穿越了空间的浪漫,让我微微有些缓不过神来。
第一号追求者VS第二号追求者。我是走了什么桃花运呢。
181天之前
翻山越岭的另一边不过是32个小时的思念。
在星巴克咖啡之后,庄伯宇又请我吃猪排拉面。再之后,我请庄伯宇吃皇家自助。
我们还共同吃遍了学校门前好几条街的小吃。终于吃到第一个学期都结束了,上午最后一门考完。就有人陆陆续续地搬着行李箱走了。我不着急,我的火车是明天晚上的;庄伯宇也不着急,庄伯宇就是西安人。于是我们俩就延续法语口语课的优良传统,开始讨论吃,进而讨论到结账。
庄伯宇说:你拒绝和我相亲相爱就算了,你占占我便宜也行啊,每次吃个东西都你一次我一次的,你歧视男性啊?凭什么不让我付款?
我说:庄伯宇,你脑子坏掉了么。哪里有人钱多到就想去付款呢。最后我俩抛弃了母语,直接用还有些蹩脚和生疏的法语开始了男女平等问题的争论。
争执了半天,眼见说不过我了,庄伯宇大手一挥:行了,不说了,咱们吃包子去!
我俩就去吃包子了。
很显然的,大家都以为我和庄伯宇在一起了,路上遇见同寝的小姐妹,她们挽着胳膊在那里冲我挤眉弄眼。我拿出手机看时间,发现陈南达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姓季的,我梦见你又和小三去约会了,我吃醋。
我忍不住笑场了。
陈南达仗着他认识我好多年,就自以为是正室,每次酸溜溜地说庄伯宇是小三。庄伯宇也问过我:那个第二号追求者是谁啊。我告诉他是高中同学,庄伯宇问:他也在西安吗?我告诉他陈南达在哈尔滨。然后庄伯宇放下心来,微笑:异地没有竞争力,他怎么可能比我更好地照顾你呢。
这个年代。事事讲究竞争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