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动了爱情(下)
文/大漠荒草
> 前情提要:见过了于淼淼的卡拉是否得到了她想知晓的真相,面对这样的真相她该如何应对抉择?是不是又一次地扯裂了翅膀,牺牲了爱情,生死不顾地相救?
【有你就有天堂】
1
“易浅寒,你不要走,我其实,是喜欢你的。”我躺在病床上,拿着手机一字字说得认真清晰,唯恐旁人不能听得明了。
刚走进来的罗浩愣在门口死死望着我。我的心被他的目光绞痛,挂断电话努力迎视,我说:“对不起,我觉得我还是更喜欢他一些。那天被困在旧厂房里我才忽然醒悟,你也听到,我第一时间寻找的便是他,那是下意识的反应,我潜意识里最关心的就是他啊……”
“卡拉,你发烧了吧,我去叫医生。”罗浩打断我,把手里的盒子放在边桌上,转身要走,我从模糊的视线里看到那只盒子上有漂亮的手机照片,粉色的,是我说过喜欢的LG冰激凌。
“罗浩,我们分手吧。”我用致命的话扯住他的脚步。
谁想到小小的温柔的杨卡拉会这样无情无义,瞬间沧海转眼天涯,分手两个字,是说一次伤一次的毒药,这一次轮到我。亲手为彼此灌下。
“罗浩,我不喜欢你总是忙忙碌碌没空陪我,女生都是喜欢浪漫的,你没钱买花没有白色摩托载我兜风,甚至连一件中意的毛衣都不能买给我……”我想起那时他从背后包裹着我说:我很穷但这个可以给你取暖。他的怀抱是我倾城不换的毛衣,可此时我用这话伤他,是不是事半功倍了?
“卡拉,一切都会有的。”
他的语气已是受了伤,我却仍那样残忍地说下去:“不单单是这样。我不介意你和灵子和无欢曾有的过往,你难道也会忘记我和易浅寒有过的亲密吗?我是把初吻都给了他的……”
最后那一句。终于还是触怒了他。他的肩大幅度地耸着,忽然就坐到我的床边,一双冰凉的唇粗鲁地按下来,反反复复蹂躏着我的唇。有温热液体滑进我的脖颈,痒痒如爬进心里的小虫,却分不清,那根源是来自我,还是有泪从不轻弹的他。
那放肆而愤怒的吻似乎持续了一个世纪,然而这样的掠夺也不会改变任何事实,他的卡拉在那段疯狂岁月里腐坏得彻底。
他终于放开我和我拉开一拳的距离,两个近乎窒息的人同时大口地喘着气。他的眼是红的,他帅气的脸有前所未有的黯然表情,他盯着我的眼睛说得很用力:“和从前一样,如果离开我真的让你觉得快乐,我不会做阻挡你幸福的人,但如果是其他原因,你瞒我骗我,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下辈子我也会找你算账。”
“罗胖子,”那么近的距离,我却已经看不清楚他,我知道我不该哭,哭了会露出破绽,可你知道心脏被剜去的痛吗,那种痛楚下我怎还会有理智,鼻孔被堵塞了,我只知道含糊不清地喊他:“罗胖子罗胖子……”一双手却狠狠将他推离身边。
“罗胖子,我们不要再见了,好不好?”
“罗胖子,你离我远远的好不好?”
“罗胖子……”
2
我不知道罗浩何时离开,也不知自己究竟哭了多久。都说女生是水做的,那么,流多了泪会不会干瘪而死?我是哭得太累才不知不觉睡去的吧,醒来时眼睛像糊满浆糊,沉沉的难以睁开。崭新的粉色手机放在床头
柜上,我的旧手机已不见。
护士小心地将点滴架子推进来,替我挂上为膝盖消炎的药水,我的手配合地握成拳头,任针尖刺入血管,冰凉液体开始周游全身。淡黄色的点滴瓶子很大,估计要打到黄昏。
陌生的音乐响起,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是新手机的铃声。才知道,罗浩是替我将手机卡也换到了新手机里。他是守着我入睡的吗?那么,这是他最后一次赠我的礼物,为我贴心吧。
“请问是杨卡拉吗,我叫关英杰,是灵子的朋友。”接起来,电话那端的人如此说。
他要见我,我没有拒绝。因为灵子便是用这个号码给我发了那最后一条短信。
他穿红白格子衫,随意的牛仔裤,健康的麦色皮肤,年纪该与我相仿的样子。因为是来医院见我,还客气地买了水果。
“我找不到殷灵了,你可有她的消息?”
那时我才知道,灵子为这次相聚有过怎样的苦心经营。
关英杰的家在离这座城市千里之外的南方,高考结束的这个暑假一个人去西藏背包行才偶遇了灵子。他们相识不过短短一个星期。
“灵子这样的女生真让人眼前一亮,你知道,她的特别不在外表上,而是蕴藏在骨子里,我曾独自旅行了很多地方,在那个小镇逗留那么久,完全因为她。”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或许,这就是一见钟情吧。”
他口中,那一个星期的时光如此美好,我都不禁向往。
他们并排坐在山头,野花高及肩膀,前面坐一排不安分的小孩子,好奇地瞪大眼听他讲那些旅行见闻。乖的孩子会得到彩色糖果,于是有小孩子努力扮乖到坐在地上睡着过去。
灵子也是乖孩子,听得认真专注,还举着手问:“我那年也独自走过很多地方,为什么没看到你说的那些风,
关英杰注视她几秒,笑:“或许心里担子太重,你一路看的都是过去,不是眼前。”
灵子眼睛一亮,露出贝齿哈哈笑:“你真的比我小一岁吗?老成的哲学家?”
他们嘻哈玩笑全没有陌生人的隔阂距离,傍晚时灵子请他到那间空荡的小屋吃一碗泡面。他也惊叹于这样的简单,替那张有些晃的桌子垫上折了几折的纸,好奇地问:“女生的窝,不应该是堆满娃娃,温馨满当的吗?”
“窝?”灵子为这个词笑了半晌才回答他:“随时都会离开的人,干吗置那么多外物,不如省钱给小孩子买文具。”
关英杰吃着泡面心里也漾起波澜。这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的缘分。
他自己都没想到灵子对他的表白是这样干脆爽快的态度。在他到达小镇第七天的清晨,轻轻叩开灵子的门,一束野花挡在面前,年轻干净的脸躲在后面有些小心地问:“你觉得,我们在一起会不会很合适?”
“应该会。”灵子一把夺过他的花,直直看着他。
这已算成功表白赢得芳心吗?他惊喜得有些不知所措。灵子答应和他报考同一所大学,答应陪他游遍山水,但前提是,他要先随灵子回趟家——见一对很重要的朋友。
听到这里,我最初的欢喜欣慰骤然冷却下来。他便是孩子们口中带走灵子的那个神秘哥哥,然而这不像是我一直盼望的新的开始,却更像灵子的又一场戏,她要拉他做配戏的男主角,给我们演绎幸福的终场。
关英杰的出场因为灵子和我的错过以及罗浩爸爸的去世而被延迟,现在这种局面,他已没有现身的理由。
“那天她拿着我的手机出去之后就没再回来,后来手机被快递到我住的酒店,随手机一起还回来的还有一张纸条。”他叹口气,将那张便签纸递到我手上。
“谢谢一路陪伴,只是缘深情浅,从此作别,再无牵连。祝好。”是灵子的字迹,曾为她抄写作业而刻意模仿过,我不会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