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我一个全剧终
的吸潮剂一样迅速饱胀,似乎在一瞬间就沉重得不堪负荷。
原来,原来光希也喜欢过我。
“我还承想在我生日那天向你告白呢,只可惜梨苏说你和你男朋友的感情深得不行,哎呀,我可是做不来当第三者这样的事情的,也就只好和梨苏将就将就啦,谁让她追我追得那么紧,哈哈!”
我揽着光希的腰,看不到他的表情,在一片清淡的西柚味里,我不知道他的这番话认真度究竟是有几分,或许这只是他讨女孩子欢心的一套说话方式,我在心里拼命规劝自己认真不得认真不得,于是我终于呵呵一笑:“谁叫咱们没缘分呢!”
只是那句“只可惜梨苏说你和你男朋友感情深得不行”,就像是风裹挟而来的沙砾。突然就红了我的眼睛。尽管当初我没有告诉你我和路逊已经分手的事,但你一直都清楚我和路逊的感情不是太好这样的事实。我想起自己曾经的隐忍与谦让,便突然觉得自己真像一个傻子!
后来,后来我站在人群里看着你高昂着脖颈被人孤立,在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女孩和女孩之间的友情真他妈的是扯淡。只需要一个男人,再深的姐妹情也可以一拍两散。
而我和你之间并没有彼此说破什么,但似乎什么都已经心知肚明。你紧紧拽着光希的胳膊,说亲爱的我们看电影去吧、于是光希笑着朝我挥挥手:“浅浅,再见。”我下意识地也揽住了身畔路逊的胳膊,“你们走好,我们要回去赶作业。”
而当那两人转身走远,这次是路逊先除下他胳膊上的那只手腕,“浅浅,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没有告诉他们吗?”
我说:“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路逊笑着摇了摇头:“浅浅。如果我同意了和你的分手,那便真的就只是朋友了。”
就在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身后早已站了一个女生,她怯怯地看着我们,然后娇柔地叫了一芦:“路逊。”
一个男生迫切想和一个女生做朋友只有两种可能:他想当她的男朋友;他不想再当她的男朋友了。显然第一种可能已经可以排除。
他转身向她走了过去,在她耳畔柔声安慰了几句,我看着那个女孩名正言顺地挽上了路逊的胳膊,然后他回头说了一句:“浅浅,再见。”
浅浅的两句再见,似乎就这么掠去了我浅浅的一切。
03
但这都还不够。
那一天,一早到班上,兜面泼来的一个爆炸性新闻就是光希要带着你一起去加拿大留学了。
这记重拳似乎将人们都打懵了,所有的人似乎都闭紧了嘴巴,只露出一双羡慕嫉妒恨的眼睛眼睁睁地看着人家伉俪情深。
我像电影里演的那些情场失意的女人一样,在街边的烧烤摊一瓶又一瓶往肚子里灌着冰凉的啤酒。我调出手机通讯录里光希的电话号码,朝那早已谙熟于心的11个阿拉伯数字轻轻吻了上去,但眼泪却不争气地纷纷坠落,打湿了暗下去的手机屏幕。
我讨厌自己,讨厌自己为什么只能坏到一半,如果一早我就一心要把光希抓在手里不去想什么狗屁姐妹情,那么今天和光希一起远走高飞的人就是我了。醉意朦胧的我摇摇晃晃地就去了光希独居的公寓,我蹲在他家门口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耳畔有一阵温柔轻暖的呼唤,浅浅,浅浅。我睁开眼,看见他捉着我的肩膀轻轻轻晃着,在那双晶莹的黑眸呈我看见了自己狼狈而落魄的脸。
“浅浅,这么晚了,你在我家门口干什么啊?”
“光希,我舍不得你走……”
也许是酒精给了我肆无忌惮的力量,我抱住微微讶异的他,“我一直都喜欢着你……”
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也抱住了我,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傻瓜,我喜欢的人,也一直都是你啊。”
“光希,你能不能不要跟梨苏一起走?”
他笑着点了点头,揽住我的腰就要把我带进他的屋。
就在这时,电梯口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余浅浅,你们要干什么!”
那声尖叫让我的酒酲了一半,我看见睁大了一双泪眼的你,你用食指指向对面这对搂抱在一起的男女,“你给我放手!你们要是敢进那个屋,相不相信我敢报警!”你哆哆嗦嗦地拿出自己的手机,身体摇晃得似一张薄脆的纸。
你当时的气场还真的就那么把我给震慑住了,我犹犹豫豫地垂下了自己的手,而你红着眼睛,一字一顿地对我说:“你,马上,给我,滚。”
世界在那一刻安静得像已死去,我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回头看了一眼光希,我希望像偶像剧里演的那样,男主角会坚定而用力地握住他身边那个女人的手,不会让她受辱不会让她走。而光希却垂下他的目光,将头侧向了一旁。
我一步一步走向了你身后的电梯。在与你擦肩而过时,我冲你笑了笑:“沈梨苏,你赢了,你赢就赢在,我的心始终还是没你狠。”
电梯门合上,我徐徐下降,而你们,你们将升往猎猎高空,一起飞去。我永远也到达不了的远方。
02
你们飞快地办好了赴加手续,行将离开这块陈旧的大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犯贱地偷跑去了机场。
我看见我曾经深爱的男孩和女孩在家长的簇拥下如金童玉女一般走进了登机口。在八闸前的最后一秒,突然回头的并不是我心心念念的光希,而是你。
你的眼里并没有我想象的一派趾高气扬,而是溟漾成一片的鸽子灰。
在飞机巨大的轰鸣声里,我大声哭大声骂沈梨苏我×你祖宗十八辈!我发现我在自己狼狈而短促的青春里,已经把什么都输了个精光。
爱我的人。我爱的人。爱我且我爱的人。
而最令我难过的还是,那个穿着旧棉布裙,在港饮社门口怯怯而立的余浅浅,她因为这段蹩脚的三角恋情,就此已面目全非。
只是所幸,所幸除了你和路逊,没人知道我这段可悲又可笑的爱恋,不然在你离去之后我不可能过上史无前例的平静生活。
他们只是觉得我不爱说话了,还宽慰我少了这么一个朋友不值得这么伤心。
然后时光就开始了加速跑。
我高中毕业,大学毕业,我后来的故事里再也没有了你们的穿行。
我想我就此已用浩浩荡荡的时间将那段过往风光送葬。
不管你们后来是分手了,是结婚了,还是结了婚又离婚了,我想我都可以做到波澜不惊。
都10年了。10年,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又有什么是不能遗忘的?
如今在高中同学会上,我都能边吐着烟圈边挖坟这些当年他们都没有入到的卦。可是当我看到那张照片时,我的心脏还是漏跳了一拍。
因为站在照片中央的新郎和新娘不是他和你。你们站在新郎与新娘的两侧。你们的背后,是一个写着“恭祝欧阳富林先生与苏雅雯小姐喜结连理”的花篮。
苏雅雯是你的妈妈,而欧阳富林,毫无疑问是欧阳光希的爸爸。
我点开照片属性,看见拍摄时间是你当年去了加拿大后的第二年。
你和欧阳光希竟成了兄妹,看来现实远比小说要狗血劲爆得多!
01
你在电话那头喃喃讲,这么多年都过去了,那段事我本打算永远都不要再说。何况我现在都是快要结婚的人了,欧阳光希后来也一直浪荡在澳洲,和他交往的洋妞都不知道有多少个呢,呵呵。
我笑:“就是因为我们马上都要变成中年妇女了,才抑制不住地想再回首嘛。”你笑得还是如当年那般万种风情:“啊哈哈,你还真是难为我们这种浪迹天涯的游子,国际长途老贵了。”
原来当年的光希是脚踩两只船。
他在你面前说的那一套是,他爱的只是你,可是我却对他穷追不舍。
当年同样被蒙在鼓里的你,其实也一直在忍让着我。后来你提议一起去加拿大留学,你们双方的家长为商量上学的事碰过头,然后坚决而迅速地要一起带你们出国。
出国前你偶然看到了光希手机里存的对我的暧昧短信,还发现他甚至同时跟除我们之外的好几个女生暧昧不清。而那晚在光希家门口的偶遇,便更加证实了你的猜疑。
但你选择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浅浅,我比你傻,所以请原谅我当时用情用得比你深。其实就算后来我是多么不愿跟他一起出国,但在当年,面子上也是已经放不下来的啦,你也知道当时学校里的情况……浅浅,我当年让你滚,后来我又带上他滚得远远的,是不想让他伤害了我之后,又再伤害到你。光希的那扇门你若进了,就足以令你后悔一生,相信你姐们儿的……”
电话的那头是一段短暂的沉默。我听见你打响火机的声音,然后你接着说:“去了加拿大后我们就分了手。可是谁能想到后来我妈倒是跟他爸走到了一起,妈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呦!”
我们在电话两头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笑完之后,眼泪却抑制不住地往下落。
梨苏,你知道吗。其实我多么希望你现在说的这一切都是骗我的。我多么希望他真的是一个值得我们抢着去爱的好男孩,我多么希望照片中间的人是光希和你,我多么希望我最好的朋友抢了我最爱的男孩,去了那个美丽的枫叶国喜结连理百年好合。
这样,你的幸福就能成全我的被害妄想,我可以把你在我的记忆我的文字里往死里丑化,这样,我就可以永远不必承认我曾在你离开我之后深深地思念过你,也就永远不必相信你在被那段感情伤害后首先想到的是保护我不再被伤害的事实。
梨苏,希望现在陪伴在你身边的人是一个值得的人。一个认真地,只对你一个人好的人。
祝你幸福,梨苏。
路逊,也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