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同学少午
遍。
其间他哆哆嗦嗦地写错了好多字,还十分认真地拿出修正液涂改。
【肆】
秦晓萌在一班,是几个尖子班中最好的那个,所以她的成绩也不是我这样的人能企及的。
我不知道陈光标是用了什么办法把那封信送出去的,但事实是那封信真的到了秦晓荫的手里。那封信离开我的手上大概一个多礼拜,我已经早把这事抛到了脑后,因为对我来说,任务已经结束,剩下的要看陈光标的造化。
一个多礼拜后,我正在操场上打篮球,陈光标在旁边给我呐喊助威,这个场面回想起来还真是尴尬。因为当时打篮球的七八个男生,要么就是孤军奋战,要么就是女朋友站在场外加油,而我的身后只有一个油腻腻的胖子陈光标,不过当时我只顾得上打球,无心答理他。
中场休息的时候,我出来喝水。发现找了一圈都没看到陈光标,心说这货又到哪里鬼混了。就在这个时候,有个男生指着不远处的教学楼,跟我说:“那个不是陈光标吗?”
我一看,上下一般粗的线条,浑然天成的桶状,不是陈光标是谁?再一看,他身边站着一个女生,穿着淡蓝色的外衣,手插在衣服口袋里,正在跟陈光标说着什么,我一眼就认出那是秦晓萌,而陈光标一直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就像个小跟班在受训。
等到他奔跑回来的时候,秦晓萌已经上课去了。不等我问他怎么了,他就完全控制不住兴奋,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像特务接头一样,说:“秦晓萌看了那封信,她说写得她很感动,她答应了做我们的朋友,还约我们下个礼拜出去爬山。”
我看这货憋笑憋得太久,脸都憋成了猪肝色。说不上是替他高兴,还是觉得秦晓萌不像那种一封信就能搞定的女生,不过谁知道呢?表面上越是冷若冰霜的女生,内心越是热血奔腾啊。总之,在兄弟即将有伴而我即将孤家寡人的这一刻,想到以后就得一个人折腾了,顿时觉得这个高中生活了无生趣。
等等,我们?
“陈光标,你刚说什么?我们?”我掐着他的脖子,问道。
他险些没被我掐死,挣开之后,他喘着粗气说:“我没被紧张死,也被你掐死了。秦晓萌很聪明的,她知道我理科好,文科是年级里出了名的一团糟,那封信她说一看就知道不是我写的,不过没关系,她说我肯定是个好男生,不然我的兄弟不会帮我这个忙。她还说既然都是朋友了,下个礼拜就一起出去玩,还特别提醒我把我那个好兄弟带上。老宋,那不就是你吗?”
我整个人僵在那里,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这意味着我不会失去和陈光标相依相伴的老习惯,我不是应该感到庆幸吗?只是这也代表着我要光明正大地看着秦晓荫和陈光标在我的面前打情骂俏,而我俨然一个巨大的电灯泡,照亮他们幸福的前程。
这让我想来不免觉得不是个滋味,我正在发愣,陈光标却以为我是不愿意,立马急了,说:“老宋,这你可不能不答应我,秦晓萌可是;十着你那封信才愿意和我做朋友的,如果你不去,那我肯定也没戏了。还记得上次我答应要给你六十块,我省下四十块就是为了和她出去玩呢。”
陈光标一说完就立马捂住了嘴,我也反应过来,这货还欠我六十块钱!以下省略八百个字,一言以蔽之,我无所不用其极地从陈光标的口袋里搜出了属于我的六十块。
在下个礼拜天到来之前,我一分钱也没有用,我知道陈光标那四十块肯定不够。奇怪的是,得过且过,本性散漫的我,向来有一块花两块,什么时候开始会精细地盘算以后的日子?
这个礼拜,我又陷入了和陈光标极其相似的状态中。他开始翻找地图,计划出发时间,准备食物饮料。他每次问我诸如“老宋,你说我从家里带几个手电筒出来?”这样的问题,我都没办法回答。首先,我没去爬过山,据说那座山还有一段路是穿过岩洞的,那到底是人手一只手电筒还是怎样,我都没有经验。其次,我没有和女生一起出去玩过,更何况是像秦晓萌这样的女生。
我没法归纳秦晓萌到底属于哪样的女生,但就是感觉她和别人不一样,至于是哪里,又说不上来。长发及肩的女孩很多,爱穿休闲的女生也很多,喜欢三毛的应该不少,一副不爱答理人总像别人欠了她钱似的照样比比皆是。可是为什么这个叫做秦晓萌的女生会让我有一种很复杂的心情?实际上,我只见过她两眼,并且都隔着很远的距离。
没有人会喜欢这种手足无措的感觉,除了陈光标。他乐此不疲,还对礼拜天心生向往。想到这里,我就对这货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怨恨,他正好回过头给了我一个白痴一般的微笑,说:“老宋,你说我再准备几句三毛的语录怎么样?到时候我把手电一关,黑灯瞎火的,特别有意境,秦晓萌肯定会喜欢。”
自从那天喷泉丢完人回来,我的火暴脾气已经没缘由地收敛了很多,但是这一次,我相信我是在做一件代表月亮的光辉事迹——我把陈光标的手反剪在背后,接着用他的外套袖子捆在一起,最后把袖子拉长绕过他的脖子塞在他的嘴里。
我说过,陈光标是个胖子,他的衣服收缩性能都奇佳,手越挣扎袖子拉得越紧。这些只在半分钟之内完成,凭他的身材,至少得扭动五六分钟才能解脱。如果你的身边有这样一个胖子朋友,不妨可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