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弱水替沧海
那天回去的路上,徐默打来电话,拿着手机说着最近的生活,电话那边的徐默说:“我不在,千万不能被小白脸偷去知不知道,你得学得三贞九烈,我给你买的女戒拿出来每晚通读三遍。”
一边走,一边默默地笑,静染道:“我若勾三搭四,你也管不到。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边看着窗外的徐默道:“工作快的话,一周后,一周后,来机场接我。”
“好。”
“静染,我回去,我们就结婚行吗?”
安静的晚上,走在陈曦的身边,她听着电话那边徐默的求婚偷偷瞟了一眼身边的陈曦,声音高了几度的问他:“喂,徐默,这是求婚,一个电话就能搞定我,当我许静染是什么。”
“好啦,给你买最大的钻戒。”
那条回家的长路,没理会陈曦,静染和徐默说了一路的话,其实和徐默在一起,当初许多人都不看好,她长得不漂亮,徐默又是公司的法人,帅气家世好,追他的女孩子可以绕前门一大圈,只是那样瞩目的他却喜欢上了静染,这个笑起来会带些忧郁,会对对她好的人好到骨子里的女孩子,就这样走进了徐默高傲的内心,自此安营扎寨,自封为王。
身在日本的徐默挂掉电话,回头看了一眼邮箱,公司爱慕他的女同事发来邮件,照片上,静染与那个满脸胡子长相忧郁的男人吻在一起。
6.
那之后足足一个礼拜,陈曦每天早上送她上班,晚上送她回家,直至徐默快回来那天,两人一起回家的路上,静染道:“我男朋友明天回国。”
“嗯。”
“我们会结婚。”
“嗯。”
“所以别再来找我了。我不会原谅你。”那话静染说的安安静静,不带一丝一毫的赌气,因为她明白,她要找一个安稳能给她幸福的男人过完她这一生,而她年少时的对陈曦的爱慕,只能当做她年老时给孩子讲故事的话本,还是警世育人的那种。
明白她说的是真的,一直走在静染身边的陈曦,微微呆滞,许久,才又扬起一张笑脸道:“好啊,既然要结婚,我送你一份礼物行吧。”
说着不待静染有任何反应,他拉着她消瘦的手,进了那家商场。
那天似乎要把那年静染当众脱下的衣服都穿回去,他买了许多衣服给她,然后在她试衣服的时候,独自离开。
那之后直至徐默回来,直至她和徐默订婚,她和陈曦再也没见过。那个男孩就像突然闯进他的生活一样,又突然的消失了。
订婚前,她去见了徐默的父母,那对常出现在报纸电视上的夫妇丝毫没有高傲的嘴脸,他们亲切的拉着她的手,叫她静染,那场景让她依稀回到多年前,陈曦出国的时候,她当众受辱,陈曦出国,那时候也曾有个高傲的女人来找过她,那女人问静染需不需要帮忙,言下之意就是再好的大学录取通知书都能为她拿到,似乎明白她是为了什么来,她并没点头,后来那女人又送来一张支票。数额大的让十八岁的她都暗自吃惊。
其实当初因为陈曦的玩笑让她当众受辱的事情,她并没放在心上,反而记得很深的是陈曦的母亲给她的钱,那个高傲的女人说:“陈曦已经出国,你收下钱,他会好过一些。”
钱,他当她是什么,给钱就能做任何事情,他觉得她爱他只是为了钱。
陈家的钱她一分都没要,也在那时候断了对陈曦所有的感情,直至徐默出现,她的世界才稍稍好那么一点点。
陈曦离开,与徐默订婚后,两人的婚礼被排上日程,婚礼前订婚纱,定酒席,邀请宾客,静染忙得忘了许多事情,直至与陈曦断了联系的第四个月,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才来的时候,半年前曾与陈曦在一起的孕妇突然联系静染。
老街那家咖啡店,再见,孕妇的肚子已经很大,他们坐在一起的时候,那个脸圆圆的姑娘道:“我叫季末,季节的季,末尾的末,名字不是很吉利吧。”笑过后那个还是个孩子的准妈妈道:“这是我儿子,暂命名季念陈,也或许会叫陈憾,遗憾的憾。这一切都要取决于他干爹还能活多久。”
听女孩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静染礼貌的打断道:“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你还喜欢陈曦吗?”
不明白那女孩的意思,静染微微发呆。
见她不回答,季末道:“还喜欢他对吧,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去说,当年他伤害过你,你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爱你,所以一直不肯答应他对不对。”
微微一笑,听她胡乱得猜测静染只道:“你看太多韩剧了,你放心,我和陈曦除了当年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也不会影响你们的家庭,如果没事儿,我先告辞。”
“我们的家庭,我和陈曦又没关系,哪来的家庭。”拉住要走的静染季末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和你说说我和陈曦的故事,你听听吗?”
季末的肚子已经很大,所以她的动作有些笨拙。
7.
那个下午,坐在这个陌生的女孩面前,静染听了两段故事,一段是季末的,一段是陈曦的,季末今年只有十八岁,她有孩子的时候不过是十七岁的末尾,那时候她根本不懂,因为肚子痛所以去医院检查,却得知有了孩子,那时候她才十七岁,自己的人生还没过明白,又怎么去养育孩子,所以她和与自己早尝禁果的曾山盟海誓的男孩子商量,只是那男孩听到她有了孩子,吓得再也没有出现过,后来,她有了宝宝的事情被家人知道,继而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样传遍了整个巷子和学校,那时候的她近乎崩溃,最终在谴责声中,她母亲带她来医院,准备放弃这个孩子,只是她体制不好,医生说或许放弃,她这一生都不会再有孩子,那一刻,她只觉得老天对她太坏,那天没理会母亲的哭声,她一个人跑到医院的天台。
说到这里喝牛奶的季末笑道:“那时候真的想跳下去,一了百了,只是没想到会被人叫住。”
因为身后的声音,季末回过头,就见身后穿着病号服的陈曦正坐在天台上吸烟,他一点都不害怕,坐在边沿的地方,似乎一阵大风刮来他就会从最高的位置坠落,见她回头,陈曦举了举手里的烟道:“抽烟吗?”
摇头,走到他身边,季末道:“你不怕,要是不小心掉下去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