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先生系列
“你这么紧张干吗?当初我重见天日时,就已经跟警察局说过了,你没有诱拐未成年少女,也没有非法监禁未成年少女,更没有侵犯未成年少女。是我因为惊吓过度而失去了记忆,还赖在你家,以死相逼不肯走。”我不再看他,重新将目光转向篮球场。
当时正是正午,太阳火辣辣的,我仰头看了看天,又看看篮球场,那个打篮球的男孩和钟辛的身材真像。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钟辛说过,他以前跟踪迪厅男,在舞池被恶鬼上身,操控着他杀死了迪厅男。也就是说,迪厅男死时,钟辛确确实实是在场的,迪厅监控录像里那个模糊的凶手身影,确实是他。可,如果他那时在迪厅,又怎么会同时出现在小区篮球场上呢?我那时与钟辛并不熟,不可能帮他做假证,而他也没有机会在监控录像上做手脚。
就在这时,打篮球的男孩朝我们这边看了看,愣住了。他一边擦着汗一边朝我们这边跑过来,边跑边喊:“佳佳!真的是你吗?佳佳!这半年多你去哪了?我四处找你……”
我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是在喊我,他的样子很熟悉,但我却想不起他是谁。
“你不认识了我吗?”他紧紧握住我的肩膀:“孙威啊!我是孙威啊!”孙威……我隐约想起之前的梦,梦里那个深爱着佳佳的大男孩。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回学校?怎么不去找我?你现在住在哪?你爸爸好点了吗?”孙威活力四射,嘴里冒出十万个为什么,那样子真好看。
我微微侧过头,看到钟辛失魂落魄的背影,他低着头,垂着肩膀,不停地挠着右侧的脖子,就和街头那些毫无魅力的中年男人一样,令人越看越厌。
“哎?”孙威说,“你认识钟大哥啊?”
“你也认识他?”
“哦,以前打过友谊赛。不是很熟,不过那个人很怪。我还记得,半年前他深更半夜约我来这里打球,还说打赢了他就有钱赚。结果我来了,他却迟到了,还打电话让我先自己先打一会儿热热身。结果我等了好久,他一直都没来,后来竟然连电话都关机了。”
哦,原来那天夜里,监控录像里的人是孙威,他们身材那么像,又是晚上,难怪……那天爽约的不是他口中的球友,而是他自己!也就是说,在杀死迪厅男这件事上,钟辛早有预谋,而非被鬼上身“即兴杀人”。
既然那晚钟辛约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活生生的孙威,那么,后来我们“偶遇”那个我看不见的球友,也是子虚乌有的,是钟辛在演戏!按照这个思路推想下去……他口中所谓“见鬼论”,怕都是真正的鬼话连篇了吧?
孙威的出现,摧毁了我所坚信的一切,我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地瓦解……如果钟辛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么我是谁?
我是谁?是米晓冉?还是黄佳佳?
“佳佳,你怎么了?”孙威掏出手帕,替我擦去额头的汗珠。
管他呢!我望着孙威明媚的脸,笑着说:“你再叫一次?再叫一次我的名字!”
孙威开心地大叫着:“佳佳,黄佳佳!”
16.
“老板,您的68号电子信箱有一封新邮件的,您要不要看看?”秘书谦恭地微笑着。
X先生正忙着看一部关于鬼魂的纪录片,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说:“顾不上。”
秘书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补充到:“是钟先生发过来的,就是您一直资助的那个,研究灵魂学的。”
X先生按了暂停,皱着眉头想很久,才恍然道:“哦!是不是那个自称有阴阳眼的小伙子?”
秘书点点头:“嗯,您一直捐助了他好几年呢!现在发过来邮件,说不定有什么成果了呢!”
X先生急忙说:“快帮我打印出来!”
17.
尊敬的X先生:
您好。
在您收到这封邮件时,我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虽然我想尽一切办法来阻止这件事,但都无济于事,恶鬼的脓血已经浸染到我的脚踝,当它彻底将我淹没时,也就是我的死期。
我非常感激您这些年来对我的资助,我希望自己能满足您的心愿,能让您在有生之年见到真正的鬼魂,可惜……
我深爱着的女孩,用生命爱着的女孩,被恶鬼上身,死于电梯事故。在我发觉时,那恶鬼正在吞噬她的灵魂。为了挽救她,我用尽力气将恶鬼吸引到自己身上,将他困在我的身体里,并将恋人的灵魂,转移到了另一个女孩身上,令她的生命可以得到新的延续。
但我知道,我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资格再爱她了。
我不想让她为我伤心,于是故意在某些事上撒了谎,还让别人假装无意揭穿我之前的谎言……我想,她可以真正放下我了。
亲爱的X先生,我是一个罪人,为了我的研究,也为了达成您的心愿,我杀了人。我坚信,只有新鲜的灵魂,才能为研究提供准确可靠的数据。
算了,也许您并没有兴趣听我唠叨这些。
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把所有研究录像都刻成光盘存放在小区的邮箱里,邮箱的密码是:498725。
虽然我的研究以失败告终,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您,鬼,是真实存在的。
我只能写到这里了,脓血已经蔓延到脚底了……
18.
X先生当然没有时间去看那么长、那么枯燥的录像,录像里,大部分都是一个男人对着空屋子自言自语,真没什么好看的。
他长长地叹口气,心中充满了惆怅。
他将秘书叫进来,十分烦恼地问:“为什么我帮助的人最后都死了?我是不是该终止手头这些捐助计划?”
秘书仔细看了看X先生的脸,舔舔嘴唇,一脸谄媚:“那个钟辛,是咎由自取。其实我早就暗地里查过了,他本来就有妄想症,是您太单纯,才会相信他真的能见到鬼。您不能因为他影响您的慈善事业啊!如果您终止了这些捐助计划,那您的钱花在哪呢?您以后的日子,得多无趣呢!”
X先生一扫愁容,开怀大笑。
秘书也跟着笑,看来,没两把刷子,还真当不了X先生的秘书。
19
听说钟辛是自杀死的,他用水果刀刺中脖颈右侧的大动脉,致命原因和刘香香一样。
我很想去参加他的葬礼,但却身不由己,因为我在精神疗养院里,每天忙着做各种测试,吃各种药片,回答各种问题,我终于心甘情愿地做了“小白鼠”。
这一切,都是因为孙威的单纯和坦诚,他那样的大男孩,本就是心无城府的。
他告诉我,其实在迪厅男死去的那天晚上,钟辛并没有约他去打球,是他自己和父母吵了架,赌气跑出来,又无处可去,就溜进附近小区的球场,打球发泄。谁知那时的监控录像,竟误打误撞成为钟辛的不在场证明。
他那天之所以对我说谎,是因为钟辛给了他钱,求他那么说的。
也就是说,钟辛杀死迪厅男根本就是毫无预谋的,他当初对警方说自己在打球,只是胡乱编了个理由,想不到竟歪打正着……恰好孙威就在那个时间打球,还人误认为是钟辛。
钟辛没有骗我吗?到底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呢?
我彻底混乱了,一会觉得自己是米晓冉,一会又觉得自己是黄佳佳,一会儿觉得钟辛是爱我至深的情圣,一会儿又觉得他是精神失常的大变态……
我到底是谁?
钟辛又到底是什么样地人?
我无法分辨。
你呢?
世间一切的真真假假,你能看清吗?
微博控
文/小妖UU
嗨!你关注我了吗?
1.
我觉得很有必要告诉你们这件事,而且是郑重其事地、严肃认真的。因为在此之前,我从未与你们分享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我是小妖尤尤,不是任何一个杜撰的“我”。
月末时,因为工作关系,不想将大把时间花费在路上,于是搬了家。新家我一眼便相中了,21楼,格局好,装修也算有品位。当夜幕降临,站在阳台的落地窗前,能看到很美夜景,闪烁的霓虹,和如萤火虫般穿梭在路上的车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