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如韵年华里倾尽天下的人

我盛气凌人地向她宣布:“谈笑歌!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的名字出现在我家的户口本上!”

第二天,我难得很早地就起了床,踩着拖鞋就往外冲,买了豆浆油条,蛋糕牛奶还有老婆饼。

我跑到阳台上又用小石子敲她家的玻璃。她将玻璃拉开,气鼓鼓地看着我。因为那时候大多人还在睡觉,于是压低了声音骂:“你还来劲了你?幼稚不幼稚?”

我无辜地看着她,比了比手中的那只刚用白色硬纸折起来的纸飞机。她愣愣地看着我,不明白我又要耍什么花招。我笑了笑,把飞机的头放到嘴边呵了一口气,一扬手,白色的纸飞机在晴朗的清晨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直直地落在了她的窗台上。她捡起来,纸飞机上夹着一根银色的线,不粗,却绝对结实。

我冲她挤眉弄眼一番,将刚买来的早餐一个个地穿到线上,举高手,形成一个落差,那些早餐便纷纷滑到她的手里。她惊奇地睁大了眼睛,嘴角的笑越来越浓烈,越来越耀眼。

在那一刻,我承认,我的心里是满满的感动。我让自己心爱的女孩露出这样快乐而幸福的表情,我真觉得自己是好样的。

那天清晨,我和她一起去上学,我能够感觉得到她的心情一直很雀跃,也难得和颜悦色地一直同我小声地交谈。临到校门时,她突然停下来,问我:“苏慕,你可不可以不要逃课?”

我一愣,随即向她行了个军礼,大声回答:“Yes,Madame。”她笑了笑,满意地点了点头,昂首走进了学校。

那天下午,我罕见地没有逃课出去混,以至于任课老师在进教室看见我时犹疑地退出了教室,看了看牌子,确定自己没走错教室,才又迈了进来。我忍笑真的忍得很辛苦。

下午第二节课的时候,谈笑歌昂着脖子从我们教室外的走廊上经过,顺便斜着眼睛扫视了下我们的教室,看到我在的时候,表情微微地松动了一下。我向她做了个“首长辛苦了”的动作,她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走了。我在心里笑翻了,明明就是故意来看我有没有逃课的嘛,装模作样给谁看呢?

我的谈笑歌真是太可爱了!

下午一放学,我就飞奔去等她一起回家。这真是一件让人激动而期待的事情。

我进他们教室的时候,她似乎刚接完电话。看到我,她的表情有些闪躲,却还是走过来,对我说:“苏慕,我有点事,今天不和你一起回去了。”我心里很不爽,有什么事是你不能跟我说的?但我不想难为她。因此我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以及理解。

她松了口气,勉强地冲我一笑,跑出了教室。

那笑还真是怎么看怎么刺眼!

那天傍晚,我难得兴致很好地去买了菜,准备大显身手,实行先抓住她的胃再抓住她的心的伟大战略。

我的厨艺还行,但我把一桌子的菜都弄出来后,谈笑歌依旧连个人影都还没见到。我忍不住拨打她的手机,但一直没人接。我不由得有些焦躁。

所幸,晚上九点半的时候,大小姐总算是现了身。

她似乎很累的样子,脸色很苍白,身上有股医院里福尔马林消毒水的味道。我很不安,很想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终还是没问,只是将筷子递给她,两个人沉默地吃着早已凉透的饭菜。

吃完饭,她很主动地就去把碗洗了,然后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许久,突然转过头来对我说:“苏慕,我突然觉得,能遇到你,我挺高兴的。”

那之后的日子,依旧是怎么顺眼怎么过,我们绝口不提她那晚的疲惫和诡异。

我觉得上帝是公平的,给了我辉煌的一生,又让我栽在谈笑歌这么个阴阳怪气的坑里,爬也爬不出来,痛并快乐着。我再也没有逃过课,安息打趣我这是从良了,我不和他计较。

这天下午,我又发挥了我百折不挠的优秀品质,兴冲冲地跑到谈笑歌的教室,等她一起回家。历史重演,悲剧照常发生。

我真的就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事是不能跟我说的。我不想逼她,她是我喜欢的人,我想对她好,所以什么事都顺着她。

她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我叫住她,故作轻松地问她是不是还需要钱。她犹豫了一下,说再借一千吧。我克制住自己,什么也没有问,直接把卡给了她。她冲我感激地笑。

我趴在她教室的窗台上,欣赏了一番落日。然后我翻然醒悟,觉得自己真是矫情到了一定的境界,为了不让自己恶心自己,迅速打了电话叫安息出来狂欢。

我心情很不舒畅,安息带我去坐过山车,几回下来,我脸白得像个鬼,心脏差点从口腔里蹦出来。安息拍着我的肩膀,沉重地说:“苏慕,俗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兄弟我都七手八脚地裸奔了十七年了,不照样活得风生水起?所以吧,不就失个恋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满脸黑线,恼羞成怒地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失恋了?”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别不好意思承认,兄弟又不会笑话你。”安息嗤笑一声,“我今儿傍晚还在市中心医院看到你家那位和她那前任在那花前月下呢。”

“轰”的一声,我觉得自己的脑袋一下子炸开,似乎掉进了一个深海,浑身冰凉,除了剧烈的耳鸣和心跳,听不见任何声音。

我有一种被欺骗的愤怒,我跳起来,直奔市中心医院。我是在医院大门的那棵梧桐树下碰见谈笑歌的。她刚从医院里出来,看到我,愣了一下,但还是走到我的面前,望着我的眼睛不说话。我皮笑肉不笑地问:“怎么?已经把那前任迷得神魂颠倒了?”她皱了皱眉,用询问的眼神看我,表示她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继续笑,“不是说要把他迷得神魂颠倒,再一脚踹掉他吗?呵,动作还真是挺快的。”

显然我这话刺激到了她,她握紧了拳头,张了张嘴,却只说出了个“你”字。

我,我怎么了?我承认我已经被愤怒灼伤了理智,我觉得我像是被她玩弄于股掌间的玩偶,一时只想用最尖酸刻薄的话来刺痛她,让她明白我现在有多难过,“谈笑歌,你耍着我玩一定觉得很有成就感吧?还有,你从我这儿拿的钱,该不是全用在你家前任的身上了吧?啧,这么多年了,也改不掉你的大小姐做派啊!”

我知道我口不择言,言辞过激,但我如果不这么发泄出来,我非疯了不可。

谈笑歌脸涨得通红地盯着我。那一瞬间,我有种错觉,她好像快要哭了的样子。我想肯定是我眼花了吧,她谈笑歌看得起谁啊,她会为我哭?笑话!

最终她撇过头,离开前留下一句:“欠你的钱,我一定会尽快还给你的。”“一定”那两个字她咬得很重。

我抱着头,颓废地蹲在地上。突然想起一句话,恋是个变态的字眼,它的上半部是变态的变,下半部是变态的态。折腾那么久,我突然不再变态了,还真应该开香槟庆祝一番啊。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感觉到有一道影子晃到我的面前。我抬头,是谈笑歌那前任。我霍地站起来,直觉就想给他一拳,但看到他架着拐杖风烛残年的衰样,终还是没下得去毒手。

“你们刚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他笑了笑,挺落寞的,“事实上,那四千块钱的确是用在我身上了。”

我血气上涌,又想揍人了。

他接着说:“那天我去她们教室下面的楼梯转角处等她。我想告诉她,我一直都很喜欢她,只喜欢她。我想和她再在一起。但她很坚决地说不可能。我一时有些失控,便抓着她的肩膀追问为什么,摇晃间,一个吊坠从她的书包里掉出来了。她直觉就要去抓,却险些扑到楼梯下面。我吓得一个激灵,什么也顾不得了,一把拉住她往上面拽,自己却因为相反的力摔了下去。”说到这里,他又苦涩地笑了笑,“当初虽然是我提出的分手,其实也只是因为我一直都知道她喜欢的人不是我。”

我想起那天我看到的那块摔碎了的吊坠。那个吊坠是在某部漫画风靡全国的时候,我送给她的。因为她特中意L,所以我跑了全城,才找到了那块用黑水晶制作的L的标志。她一直很喜欢,说要永远带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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