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双手曾是我秋千的翅膀
文/半岛璞
> 一
我故意松脱了夹在腋下的一本杂志，让它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而我的双手正抱着一盆盆栽。
于是我转过头，眼巴巴地望着走在我身后不远处的少艾。
“你的杂志，你的杂志掉地上了。”在我目测少艾还需9步就要走到我面前时，杂志被人抢先拾起。然后横亘在了我的视线之前。
我投往少艾的求救视线被杂志封面上的Lady Gaga所阻截，于是我收回目光瞪向身后，看看是哪个好事之徒不好好走路，管起别人的闲事来了。
“鄢罗，你也不是看琼瑶小说长大的一代啊，怎么还会用这么老土的把戏?”一张笑容甜美的脸慢慢向我耳畔凑近。然后她掰开我的胳膊。把杂志狠狠塞回我的腋下。
是苏卿这个宿敌。
“唉呀!”就在她掰开我胳膊的那一刹那，我的手故意松开了花盆，花盆砸在我的脚尖上，我不禁大叫出声。
擦肩而过的少艾退回了两步，“鄢罗你怎么了?”
我蹲在地上抚着脚，“没事，就是花盆砸脚上了，不怪苏卿。”
“这么重的花盆砸到脚还没事?我扶你去校医室吧。”他端住我的肩。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苏卿，麻烦你先帮我把花盆搬进班主任办公室去，林老师等着要。”我回头朝苏卿凄艾地一笑。其实我还想对她再说一句：我的确不是看琼瑶小说长大的，因为我觉得《金枝欲孽》可能更有点意思。
二
姓名：戚少艾
性别：男
年龄：16岁
星座：水瓶座
血型：O型血
身高：179公分
体重：62公斤
鞋码：43
外貌特征：侧脸酷似锦户亮
校篮球队位置：小前锋
入学考试成绩：全年级排名第二
我合上自己为少艾整理的一个私密档案夹，然后托腮望着前方两米处一个伏案疾书的背影。请不要说我花痴。在高中时代，这样的一个男生在自己的班里出现，任何女生都会是这个表情。
但我可不是一个只会对他发花痴流口水的女生。初中时期我和他同级不同班。他有一女朋友名叫宝瑜，我和他学习生活无交集。中考前宝瑜出国，二人分手。他选择直升高中部，为此我放弃了去更好的高中的机会，也选择直升自己本校的高中部，条件是被编入2011级28班。因为我知道，戚少艾被编入了2011级28班。
要入手这样一位优质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看看周围这些正对他虎视眈眈蓄势待发的女生，就知道无论是前期的侵略战，还是后期的保卫战，都将是旷日持久的。
但毛主席曾经说过，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是要上的。
所以，我迈开自信的步伐，一瘸一拐地朝少艾走了过去。
“少艾，这是昨天在校医室你帮我垫付的药钱，今儿我有了，所以拿给你，谢谢。”
“不用给我了。又没有多少钱，不要太客气了。”他停了手里的笔，然后抬头跟我说。
当然，我是绝对不会跟他推来让去的，又不是过年送礼还要跟人在门口做扭打状。“嗯，那好吧，等你下次有篮球赛时，我买几瓶水给你。”我说。他朝我一笑，然后继续埋头算他的题。
“听说你从‘琼瑶戏’到‘苦肉计’，过渡得那是相当自然啊。”楚盈在我旁边的空位上坐下。她定是在刚才去厕所时偷偷往嘴上抹了唇蜜了吧?我盯了一眼她亮晶晶的唇瓣，把她往自己脸前一拉，然后惊讶一叹，“楚盈你好像又瘦了哎!下巴尖了!”
她撇开我的手，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我可没苏卿傻，还是不要和你近身得好，免得给自己惹上什么问题。”
“唇蜜不错哦，下次买时记得叫上我。”我笑看她一眼，然后从桌屉里抽出作业本做起题来，我在作业本纸上写下了两个字母：SA。
楚盈在她的左右耳分别戴着S和A两颗字母耳钉，它们在她的披肩发里“闪烁其词”，但我想，你的SA，还是对少艾直白地亮出来比较好，明天是体育课，你的披肩发应该得梳成马尾吧。
所以，事实证明楚盈比苏卿还要傻，她都没有注意到今天自己左耳上戴的已不是字母A而是字母B，在操场上与她擦肩而过的人都不禁扑哧一笑。她将茫然的眼神投往四周，然后恰好与我的眼神撞上，“鄢罗，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他们怎么都那副表情?”她指了指身后的人。
“莫不是唇蜜的关系?”我偏头一笑。
其实我对于耍这样的小心机根本没有什么兴趣。
这是一所二流高中。身边大多数人的心思都没有用于学习。我“屈居”这里的唯一理由就是少艾。我不明白以少艾的成绩为什么要选择直升本校的高中部。所以我尾随他来这里的理由，还需要留一半，由他来作出解释。
我看着上课时在桌屉里玩着游戏的男生，在大摞厚书的掩护下照着镜子的女生，觉得追逐少艾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成就了一件超越自己前途的事情。
三
但和少艾相处的时间真的太难争取到了。
他上课认真听讲，下课除了上厕所，便只会坐在位子上翻杂志或小说。午饭和他那几个好兄弟一起，那群人向来以率先冲出教学楼为荣。饭后他还要去篮球场和校队的人打篮球，好不容易放学了，我们俩回家的路线恰好又是南辕北辙。
而此刻，在这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静静站在一柱从窗外斜打进来的光线里，安静的空气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这里是教师办公室。
“少艾，你说穆老师把我俩叫进办公室是为什么呀?”我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不清楚。”他随手从身旁的书桌上拾起一本画册，然后无聊地翻看起来。
这时穆老师迈进办公室。把一叠厚厚的试卷撂在办公桌上，“你俩帮我改一下23班的数学卷子，第三节课急着要，我已经给你们下一节体育课的王老师打过招呼了。”少艾眼睛一直，体育课已经算是他所剩无多的爱好了，今儿竟被23班的数学试卷给剥夺了。
穆老师接着又风风火火地拿上两本书去上下一堂课去了，临走时扔绐我们两支红笔。
少艾支着脑袋，无精打采地按标准答案画着钩与叉。哎，少艾，你在初中时数学成绩就那么好，我难免要在穆老师面前美言你几句啊。
窗外的蝉声掀起一阵又一阵聒噪的声浪，可我们还是能听见彼此的笔尖在纸面上划动的声音。
得找点什么话说才行啊。
“少艾。”
“嗯?”
“你觉得穆老师是个浪漫的人吗?”我咬着笔杆笑着看他。
他挑起眼皮看我一眼，“不了解，一个教数学的，能有多浪漫。”
“有一次我从教室办公室外走过，看见了穆老师对小雪老师示爱呢。”
少艾抬起头，停了手里的笔，“你说什么?”
我转着手里的笔，“小雪老师圆珠笔的红色笔芯用完了，便问穆老师有没有新笔芯，然后穆老师便旋开自己的笔，把自己的红色笔芯取出来，还弯成一个心形递给小雪老师，并对小雪老师说：‘你看。我把我的芯(心)都给你了哟。’”
少艾的眉一皱，“你确定这不是你的杜撰?”
我正要细说一番，身后的玻璃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