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到这

的暴发户,他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嗯。”

似乎是等到了想要的答案,林祈一把拉开门笑眯眯道:“陪我吃饭去,我饿死了。”

“不去。”

“喂。”林祈撇嘴。

“太晚了。”萧南方指着墙上的钟,“周家娜进入更年期了,我顶不住她啰嗦。”

“嘿嘿,是顶不住南岸哕嗦吧。”男生顶着挂彩的脸和乱糟糟的头发笑,“真不陪我?”

“没法陪。”

005

就在气温骤升的日子里,萧南方不幸地热伤风了,原本就不舒服的鼻子把他折磨得够呛。

课间接了杯水吃了感冒药,昏沉沉一觉睡醒才发现已经放学了。窗户半开着,胳膊下还压着模拟考的试卷,手边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来,没等去接便因没电而自动关机了。就在他俯身在桌洞里找备用电池的时候门被人轻轻推开,蕾丝边裙角在风里摇曳出一个羞涩的弧度。“那个,校工在催,说要锁门。”

萧南方收拾了东西便和女生一道朝楼下走。

等出了教室这才发现天已经要黑了。西边的天幕上像是被谁泼了一盆洗涮过油画颜料盒的脏水,明明是五彩斑斓却像是全都涂在了黑色的幕布上,忽然刮得猛烈的大风,显得格外灰暗诡异。

楼梯间的不少窗玻璃都是破的,此刻被风一吹仿佛随时要掉下来。萧南方抬头看了眼,将女生让进里边的位置。女孩拘谨地将手绞在一起,眼角瞥见萧南方侧脸的轮廓隐现在被风吹得鼓动不止的衬衣领口里。

下到二层的时候不知哪间教室的值日生粗心忘了关窗,“哐”的一声巨响回荡在大楼里。萧南方本能拉过女生往自己身后藏,发现虚惊一场后不由舒口气。

女生怯怯地由他抓着,那五根细长长的指头贴着皮肤传出冰凉的触感,沿着手腕的神经末梢传向四肢百骸。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张口道:“我,我叫顾衣妍,和你同年级在七班上学。”

萧南方掩嘴咳嗽起来。等咳意平息后竞露出落寞似的笑意,点头道:“我知道你。”

顾衣妍愣住了,胸腔里涌满的不知是惊诧还是惊喜了。以至于在很久的以后在所有关于他的梦里,他都只是做为一条狭长落寞的影子存在着。身体的轮廓、眼睛的颜色以及手指的温度统统隐匿在那一片墨色中,唯独那一个不明所以的笑容融不进夜色。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疏影横斜的校园。并不是熟悉的两个人一时无话,有些尴尬的气氛悄悄蔓延。不远处的站台上站着一个人,看到他们忽然跑过来了。萧南方看到冻得嘴唇发紫的南岸便把身上的外套脱了递给她,南岸咬着嘴唇直直看着旁边的顾依妍,然后问南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没电了。”

萧南岸的眼神像把刀,狠狠剜着顾依妍身上的肉。顾衣妍似乎有点儿怕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萧南方然后往街对面的轿车跑过去。她冷冷哼了哼,抬手要拍掉萧南方手里的盒子。萧南方一把攥住她的手,沉声道:“你非要搞这么难看吗?”

萧南岸用力挣脱他的手,然后听见街对面细弱的喊音,“萧南方,那里面是感冒药,要记得吃哦。”

萧南方抬头看过去,顾衣妍精致苍白的脸孔在暮色四合中看起来仿佛深夜里的一点光,是哪怕只是细微的风都会吹熄的脆弱。某些以为再也想不起的微小感觉迅速在胸腔里扩散开来,像来自深渊的一股暗涌,只那么轻轻一动,海面便是翻天覆地的浪潮。

萧南岸终究还是一巴掌打翻了他手里的盒子,挑衅一般昂着头等待他的反应。

萧南方不肯再看她,蹲下来捡起那些感冒药。轻慢的声音缓缓从那薄薄的唇片里逸出,“女孩子不能这么没教养。”

萧南岸隐忍的脸上终于露出破绽,她顿了顿,看着载着顾衣妍绝尘而去的车有些残忍地笑了起来,“如果我有钱,我也会穿着蕾丝边裙子坐着轿车给自己喜欢的男孩子送药。我也会什么都不懂,就只要微笑就可以了。可是南方,我们都知道的,没有这些如果。所以,只有我能陪着你走下去。”

一直淡漠的萧南方果然如她所想那般脸上全是恍惚的表情,像每一次被伤害了之后沉默地拨打他母亲的电话时那样旁若无人。也许并不是非要打通不可,但是只要有这个号码存在,他就能坚持下去。

萧南岸忽然很想安抚他,安抚他日趋尖锐分明的轮廓、漂亮的眼睛以及因为蹲着弯成新月形的脊背。

006

白光突然就像洪水一般,泛滥成灾!

林祈一边抱怨天气越来越热了,一边套上新发下来的校服——白色棉T恤、海蓝色滚边。再加上一件黑色长裤,他甚至能想象待会儿一群人站在操场上迎着七点钟的太阳头顶生烟的傻样,可千万别惊动了隔壁的消防队啊。

反复叹着气抓起书包不顾老爸在背后叫着“喝了牛奶再走”的声音往外跑。清晨的风吹来竟像是从微波炉里加热过一样。林祈朝学校反方向走,碎碎念着,“不知道萧南方起床了没有”,然后路过玻璃橱窗的时候顺便照了眼镜子把头上一看就是睡觉姿势不好引起的异军突起镇压下去。

春天很快就过去了,似乎梅雨季节恼人的湿气还没从最喜欢的外套上散开,季节性鼻炎还没好好折腾个够,还没来得及去后山看山茶花。几场大雨突如其来砸落了道路两旁不少叶子,古旧的青石板路被冲刷得异常干净后,夏天不期而至了。

于是那些早起打扫的环卫阿姨叔叔们挥动大扫把一下下扫地的刷刷声更早更清晰地出现在睡梦中,爱漂亮的女孩子开始甩掉单衣穿着短裙露出捂了三个季节的雪白肌肤招摇过市。黑夜那么短,白昼那么长,外面似乎总是明晃晃的白色日光。

时间就是这样拉着漫不经心的姿态,从整日耿耿于怀谁谁又蹿出来几厘米马上要高过我了,会不会和我争前锋;隔壁班的女生似乎更漂亮一点,对着考卷骂着物理难成这样没天理的自己身边慢慢地,慢慢地过去

是这样的,慢得来不及觉察到,就已消逝了年华。

林祈已经习惯了这样去找萧南方上学,明明自己家离学校更近一些,还要拐两条街也没关系。萧南方甚至表示过不理解,他认真地说:“我无法想象没有你陪我我要怎么待在一个我讨厌的地方。”

穿过一条两旁种满梧桐的路以后就能看到萧南方家了。没有任何意外,萧南方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了。大约是因为倚靠在门框上的关系,脊背微微向前弯,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的英文书,6厘米长的金色滚边肩线在阳光里软化成一片灿烂的白。这么热的天里衬衣领口的扣子也一丝不苟地扣着。只有在抬头看到他的刹那才露出温和的神色,眼睛像夏季的一杯冰水,纯净清澈地生出一丝凉意来。

萧南岸从屋里出来,一贯淡淡的表情,抬手看了表说:“林祈你今天让我们少等了两分钟,值得表扬。”

林祈打个呵欠,摆摆手道:“不客气。”

见萧南岸不肯再理他,转而去和南方勾肩搭背,“老实说,今天紧不紧张?”

“嗯?”一脸困惑的表情。

林祈露出悲痛的表情,“都说两个人如果待在一起时间久了就会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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