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动了爱情(下)

安全地带,可他有没有想过,我的心会忧虑着狂躁着焦急而死。

只一会儿罗浩就出来了,可那短短几分钟于我却是几个世纪般漫长。

他从大门口一直跑过来,边跑边对我喊:“灵子不在里面。你打电话让无欢来接你。”然后居然又掉转头跑了回去,他出来。难道也只为向我传达这样的信息,让我离开吗?我看到他身后追过来的狐狸和青蛙,他们手里仍握着那两根棒子。

“有过节我们到里面解决,不然让人见了对谁都不好。”我隐约听到罗浩这样对他们说着,便自投罗网地往里面走。他的口气那么轻松淡定,好似只是件活动筋骨的小事,但其实,只有我知道,他是不想我看到那样的场面。

狐狸青蛙并不领情,突然挥手一棒子就打在他的后背上。他向前倾了下,顿了顿没有转头。仍是向里面走着。我看不下去,眼泪哗哗流下,可杨卡拉除了无用哭泣还能做什么,这棒子砸过易浅寒砸过我,如今又砸在罗浩身上,可我情愿每一次,都砸在我身。

我已经失去理智去冷静思考如何找到打开车门的按钮,只是哮喘患者一样哭得抖起来。

狐狸青蛙冲上去,那是无比混乱的一场殴斗。

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罗浩打架。他是那样一个不羁的人,从来不屑为了什么去纷争,他忙碌到被旁的人形容成冷漠神秘。就连那一次易浅寒的一拳头让他唇角淌出血,他也只是冷静到绝情地对我说:“带着你男朋友赶快离开这里。”

如今,他唯一一次出手仍是为了我。可即便他怎样高大,对方毕竟人多且带着武器,很快,三个人都挂了伤痕。纠缠中那两只面具被扯了下来,年纪并不大的两个男子,却因为暴露了面目而更加狠戾,他们是不会放过他了吧。

我数不清他被打了多少拳脚棍棒,只看到他脸上渐渐多起来的血迹,淹没了好看的眉毛,冷峻的眼。我用无欢摆在前面的烟灰缸一下下砸着车窗玻璃,一只手狠狠抓扯着胸口,我哭得鼻孔嘴巴都不能呼吸,似乎就要气绝。

我不要这近在咫尺的折磨,求你,就算死也让我和你死在一起。

罗浩已经没了气力,却伸手给我一个飞吻,朝着我的方向躺着,笑笑的不再反抗。

亲爱的罗胖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

8

那天解救我们的人,是熊仔和易浅寒。

那辆白色摩托隆隆还未停稳后座的熊仔就跳了下去,一手扯起一个,强壮如牛的体格三下五除二便制服已经筋疲力尽的两个人。易浅寒过来拉了拉车门,看一眼脸紧紧贴在玻璃上却已不能言语的我,没有说话,转身去搀起罗浩。

我模糊的视线里隐约看到易浅寒长袖衬衫下不经意露出的许多伤痕,新鲜的痂尚未结好,卧在胳膊上面像一条条吸血的爬虫。不见的这几天他去做了什么,会招来这样严重的后果,让手臂添上这样浓墨重彩的笔触?

我艰难呼吸着,想我身边的人为何个个苦难。是否,我总给人带来祸患。不祥的祸水杨卡拉!

罗浩看着扶着他的易浅寒笑:“让你来救我,我怎么觉得有点讽刺。”

“看卡拉的面子才帮你。”那语气也并不客气。情敌算是敌人的一种吗?如果是,那也是最特别的一种。

罗浩却说:“那谢了,不过不用了。”

“不用算了。”易浅寒就那么说到做到低松了手走开,罗浩像一只断了扯线的木偶,颓然又倒到地上,整个骨架都松松垮垮的软塌,他吡牙咧嘴地疼着却对我微笑,那笑容让人揪心。

滴的一声,车门里某个按钮自动跳起来,我得到赦免般忙乱开了车门,向着罗浩扑过去。已经走开一段距离的易浅寒回过头,将那只红色的电子钥匙抛了过来,罗浩伸手接住,对他笑了下。那笑容里的潜台词是:你小子!我也不曾注意他是何时将罗浩打斗时掉在地上的钥匙捡起。

那时候从大门口面走出一个高挑女子,她昂着的脸化了浓浓的妆,却仍是遮不住眼圈的乌青。那一定是熊仔下的手。

她看一眼被打得鼻青眼肿的狐狸青蛙,转头对易浅寒说:“放了他们两个,都是我师弟,帮我出力而已,有什么责任我一个人担。”

“田眉你个臭婊子!”熊仔吼着拳头又要挥出去,被易浅寒生生压下。

田眉冷冷笑:“我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你鸣不平而已。”

我盘旋在心底的猜测终于还是被证实。当初的照片风波的确是熊仔所为。他曾对易浅寒说过,无论绑架杀人,做兄弟的愿意两肋插刀。我想起他用粗粗的嗓子喊我“嫂子”,那时他把我当成易浅寒的女友,他为与易浅寒相关的我做出冲动的事太不奇怪。那么他的入狱也真的是因了我。田眉的恨,理所应当。

“你放屁!”熊仔又狠狠骂了一句。我也不懂这家伙怎样养成的喜欢爆粗口的习惯,但无疑牢里的生活让他火气更大了。

田眉却极其平静,平静得有些绝望:“本来父母都已经安排好,你毕业我们就结婚然后一起出国,你却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意气用事。好,坐牢也罢,两年三年我都等你,你却执意要和我分手。我懂,你觉得对不起我怕我受苦怕我不甘寂寞,可你知不知道你跟我说分手的那天我就去医院打掉了我们的孩子!”

所有人都被这消息骇了一跳吧,包括熊仔,他不知道这个女子为他付出了多少青春和比青春更珍贵的爱情。然而他和我一样,在爱情与义气间,权衡不当,伤害了许多真心为他的人。

“熊仔,同是念过大学的人,你的前程就这样毁了,你那有难同当的哥们儿呢,他为何不陪你一起坐牢?!”田眉的声音忽而尖利起来,上前一步一把捋开熊仔的袖子,那条粗壮有力的胳膊上布满长长短短的疤痕,“你坐牢这一年半里所受的苦谁知道?他易浅寒知道吗?!”

“你他妈别跟我再扯这些没用的!”熊仔的脑袋里或许装得满满的都是炸药,这一巴掌终于还是顺手扇了出去,然而那只收回来的手却剧烈地抖着,不能安生。

田眉抹抹唇角表情淡然:“既然许多事都回不去了不如换条路走。我替你惩罚那些欠你的人,你不领情不要紧,我心里痛快就足够了。”

“灵子呢,把灵子放了再说。”熊仔的声音居然有些颤抖。

那时候尖利的呜叫声响起,警车呼啸而来,我看到殷局长苍白的脸上布满阴霾,平时不够关心的债此时都弥补回来了吧。这世界一切都是守恒,就像当初罗浩不想我同他一起吃苦而借口分开,如今我便因他安危而站到他当初的角度,那是风水轮转的变换。

田眉并不因警察的到来而慌张,熊仔却忽而推了她一把,嚷:“你走。”

田眉摇头:“你还在乎我吗?”

“别废话,我坐过牢反正已经有了洗不干净的底,你不一样。何况,牢里的苦,你吃不了。”

田眉笑了下,那个有些妩媚的温柔女孩终于有了回归迹象,却自行向警车的方向大步奔跑,临了她回头淡淡说:“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纠结那么久的问题其实太没有意义,当初,是我报的警。今天也一样。”

那个纠结了灵子和我那么久,那个所有风波的源头,那个一年半来始终悬而未决的谜题,居然以这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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