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

 

“学服装设计,首要对的就是顾客,尤其是女性顾客,揣摩心里,这不过是做设计的基础学。”

送她到家,她下车离开,走了几步才想起什么,回头看他的时候,季唯舟正在看她,四目相对,他才似想起什么道:“抱歉,你的酬劳我忘记了。”

那日拿着他自车窗递出的信封,没等她再说什么,便开车离开,而拿着那一沓厚厚的美金,她才喃喃:“其实是想问你衣服要怎么还回去的。”她点头帮他的那一刻,就已想好不要他的钱,这不过只是帮忙,只是这样也好,他那样的有钱人,总怕与她这种穷姑娘有什么牵扯,拿钱了事,也是放心。

回到租屋已是深夜,美心并不在,她累了一天,又被她临时叫去,脱了衣服便一头扎在床上。

那晚才闭眼,手机便响起来,母亲的声音自电话那边传来。

“我挺好的,真的挺好的,是声音小,没有哭了。”听着电话那边母亲的音调,她嘴硬不去承认。

只是母女连心,做妈妈的总会轻易就感受到女儿的感受:“君瑜,若是觉得苦,一定说,你一个人在外面千万不能亏待自己,知不知道,有没有钱,我寄给你,你爸爸不知道的。”

“有,我在打工,还有奖学金,妈,我真的挺好的,你别哭,你若哭,我又要不放心。”

虽然彼此都要彼此不哭,只是好久才通一次电话的母女,仍旧默默的擦眼泪,又说了些要她小心的话,母亲挂掉电话,而她再无睡意,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出来,如若现在听爸爸的话,老老实实的在国内念书,或许已经毕业,若有朋友兴许毕业之后就会嫁为人妻,那时候的她是否会后悔,没孤注一掷的出国,去完成那个所谓的梦想。

装秘书那次之后,他们的人生再没牵扯,她仍旧是那个念设计整日为学费发愁的留学生,而他仍旧是已在不错的地段有家公司,早已日进斗金的商业精英。

只是缘分这东西,总要或有或无的牵扯下去,若不牵扯就此断掉,那算是孽缘,

那个冬天的一个下午,那日在季唯舟的公司叫住她的男孩带女友来店里裁衣,那男孩一下就认出了她,拉着她便熟络的问还记不记的自己,点了头,男孩越发上脸问她事后是否与季唯舟联系,她摇头,却想起了上次他为她买的那件礼服,上万块的礼服,便想着还给他,只是男孩说季唯舟没有联系方式,便给了她,他的住址。

那日留下住址,男孩带着女友离开,后来和季唯舟在一起,君瑜才知道男孩叫李楠,与他同校的学弟,也是他如今公司的合伙人。后来回国,她见过李楠一次,少了在美国时的活泼开朗,二十几岁的少年随着岁月,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再见他们什么都没说,两个人擦肩而过,连笑都没笑。

5.

她再见他那天是圣诞节的前几日,纽约下着大雪,零下几度的天气冷的让人牙颤,那天早上,美心早起去了临城找李青城,而她则收拾那小小的租屋,洗衣的时候才翻出口袋里,男孩为她写了半月的纸条。

看着上面的地址,距离她住的地方只有几站地,今天又是周末,他或许会在家。

那日收拾好一切,她拿着他近万元美金买下的华服,往他住的地方去。

上午十点,抖落头上的雪,君瑜站在季唯舟纽约公寓的门口,深呼一口气才去按门铃,却许久都没人开。

本想着他不在,她才转身离开,就听到开门的声音,回头看去,已几月没见的季唯舟站在门口,一身睡衣,苍白着一张脸。

那天没有问候彼此,季唯舟也没发脾气问她来做什么,她呆呆的站着,他便支撑不住倒了下来,她上前一步,一米八多的男人就这么趴在了她身上。

那天的事情说来可笑得很,她撑着他,而晕倒的他似乎疼的要死,趴在她肩头,仍旧皱着眉头,满身的酒气。

事发突然,她害怕他有事儿,便打车送他往医院去。只是去的途中,他一直喃呢这:“紫昕……”念了整整一路,她想那是他喜欢的人吧,不然为什么醉了还这么念念不忘,只是后来在一起,她才知道他们再见的那天是两年前,与他在一起五年的女友离开他的日子,没有任何的理由,那姑娘坚守不了贫苦,在他最潦倒的时候弃他而去,而那天,他买了戒指和蛋糕,本想向女友求婚的,或许是那次的刺激太大,自那次之后,他开始酗酒,也再没付出过一次真正的感情,每个女孩都秉着玩一玩的心思,直至遇见江君瑜。

那日,医院里,医生诊断他是饮酒过量略微酒精中毒,好在送来的及时,不然会有生命危险,做了急救措施,又打针消炎,她便在医院守着他等他醒过来,她很少去认认真真去看一个男孩的长相,只是那个下午,却仔细的看起了季唯舟的样子,狭长的眉眼,睫毛浓密黝黑,鼻梁挺立,薄唇,脸颊也是消瘦的,只是那样的样貌,不过分英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她想,他一定过得很好,不然为何相貌英俊,又名车豪宅,后来回国,她曾在一本讲面相的书中看到一句话,说薄唇的人必薄情,那时候她只想到季唯舟。

沉睡一个下午,昏迷的季唯舟才醒过来,睁眼便是一抹橘黄色闯入视线里,并没发现他已经醒了的君瑜依旧看着怀里一直戴在身上的书,那天,医院的白色和姑娘橘红色的羽绒服,冲击着季唯舟的视线,那天,起码那一瞬间,他对这个安静等他醒来的姑娘,有了那么一点点好感。

醒来,医生又做了进一步检查,要他先吃流食,之后按时吃饭,开了药,她便陪着他等着来接他的司机,两人坐在一起的时候,君瑜说:“这是上次的衣服,我只穿过一次,你还可以做别的用。”

不听医嘱坐在医院外等着司机来接的他,面色苍白,呼着白气自怀里拿出烟:“你留着吧。”

“不,太贵重了,况且我的酬劳你已经付了,”说那话的时候她抬起头,才见他指尖夹了烟,想都没想,她伸手便从他唇上扯下,与他说:“医生说你最好戒烟。”

“我的身体我明白。”他去夺。

不知哪来的脾气,君瑜不肯,当着他的面把烟仍在了地上,那日好好地气氛,因为她降到冰点。

而他气的大吼:“你凭什么管我。”

“我……”我了半天,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在,没等他再骂,接他的车停在了他们面前,那天似乎真的生气了,他没送她回家,一个人上车离开。

而看着他的车离开,她只叹:“真是坏脾气。”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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