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鲸岛杀人事件

“是大象吧,你见过粉红色的大象没有?”柳安安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总是弯着。

就在他转身想让她走开的时候,管理员过来拎住了他们两个的胳膊,勒令他们将那些墙壁重新擦回本来的样子。

他觉得有点儿沮丧,她却仍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踮着脚将沾了水的抹布擦到水泥墙上,“下次再换个地方就不会被抓到了。”

他们后来长大了,一起读了小学,初中,高中,然后他考上了美术学校,打很辛苦的工念书,而她高中毕业之后去了一间美术工作室,专门修复古籍画作,为那些仿佛已死去的东西重新描摹上色彩。

再后来,他将毕业了,空有满腔才华,却无半点施展空间,是在那时候,他遇见了愿意捧他的金主,他当然知道自己被看中的不止是才华还有那一张脸,后来他到底是成功了,甚至能在一间像样的美术馆办这样一场像样的个人画展。

而柳安安当然也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她只是不去戳破它,她一直以为,只要不说出口,他们之间就可以当做什么也没生过,一切都还像从前一样。

可是画展前,她却并没有收到他的邀请。

唯一一次,她想真正做点儿什么,为了这场几乎无望的爱,她来白鲸岛找他,他本想回避却还是见了她。在鲸尾,他们生平第一次吵了架,她第一次将深藏内心的恐惧暴露出来,争执中她失足从悬崖上跌了下去。

而他因为过分惊恐,下意识地选择的逃走。

当天夜里,在尸体未发现之前,他又回到鲸尾拾走了遗落在悬崖边的珍珠耳坠。

他把它放在衬衣的口袋里,在最贴近心脏的地方。

那天在“云上”的那间房子里,当着警察和安保的面儿,他把它从口袋里摸出来,轻轻递到了我的掌心里。

“本来想等到画展结束再自首的,现在看来不行了。”这么说的时候,他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似终于松下一口气来,然后他唇角下垂,忽然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是在那一刻才回过神来,自己是永远地失去她了。

曾经自私地想要全世界,现在才发现,如果没有她,要全世界又有何用。

我将这一段讲给隋遇的时候,他坐在海边的木椅上,目光望向鲸尾的方向,语气十分轻浅地,“也许,她是自杀的。”

之所以会认识隋遇,是因为上岛后她在他那里买了许多的风竹草,浆染过的指甲是风竹草花所特有的艳丽色彩,而邵吉许的那幅画上,女孩儿的眼角下被点染了同样色彩的泪滴,“也许是她添上去的,她一定一早就料到,那本来就是无望的爱,他们追求不同的世界,就像不可能汇聚到一起的两条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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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展比原定的时间提前三天结束,而那幅被隋遇从地下室拿到的画,却被留在了美术展馆里原本空白的那个展位上。

许多举着摄像机的记者在那里拍个不停,而我也同样成了被摄像机追逐的对象——

“清水小姐,看这边!”

“请问你是怎么发觉鲸尾那起事件和邵吉许有关的?”

“听说这幅画是清水小姐偷来的?”

……

是,案子结束的和我想象中几乎完全不同,而隋遇也十分自然的将自己隐匿其中,只留下我这个恬不知耻的私人侦探承接了所有光环,用他的话说,他只是在意识到自己会成为重大嫌疑犯之前不得不出马……虽然我自己也觉得很不要脸,可是——

白鲸岛名侦探的头衔真的酷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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