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你也在南京路
当努力才能勉强取得中上成绩。
“傻人自有傻人福了。”在我抱着物理题惆怅半天的时候,苏三看着动作片吃着巧克力颇闲逸地安慰我。但我至今没发现我的傻人福在哪里。至少在爱情上我还没发现。 苏三收拾好行李。将数目富余的钱放在钱包里,拖着我出门打车直奔火车站,然后将我丢在了候车大厅里,她做这一连串的事情,动作相当利落,我还没来得及回神,她就站在检票口咧着嘴巴跟我说再见了。
“嘿,等等,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当然不,我还有物理实验要做。”她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做出一个相当学究的表情,看上去和她爸爸如出一辙。
“我把导游的电话号码存在你的手机里了。你快到了打电话喊他接你。”说着她还挑了挑眉毛,“是个大帅哥喔,不过我去时没有搞定,这下看你的了。”
“喂,你上次不是去采集标本了吗?”
“唔,那多没意思,我劳逸结合了一下。”
“各位乘客,开往久河的k337次列车正在检票……”大厅的广播念到了我的车次,穿制服的人打开一直拦在前排的铁门,人群呼啦啦地涌了进去,我险些被推了个趔趄,再回过头去,苏三已经向出口走去了,“玩得高兴点。”她回头冲我喊道。
上了火车。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儿就是打电话通知那导游我的下车时间,但我把电话簿翻了三遍也没看到导游的电话号码,后来我想起苏三那眨着眼睛的坏笑,我又把电话簿重新翻阅了一遍,然后找到那个名字——竹芒理想男友。
唉,这真让人尴尬。
电话响了三声之后。有人接了起来,“喂——”有点儿凶巴巴的声音,然后是一阵叮叮咣咣的响声,接着,那声音继续吼道,“等一下打过来。”
嘟……嘟……
忙音一分钟后,我稍稍回过神来,这真的是苏三介绍给我的放心导游吗?
在心跳频率慢慢缓下来之后,我再次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接通之后马上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报上名来,“你好,我是竹芒,苏三介绍我找你的,我已经坐上火车了,明天晚上五点半到。”
“唔。”他似乎发出一阵疼痛的声音来,“再说一遍。”
我静默了两秒,感觉到一群乌鸦从头顶上正哇哇叫着飞过。
火车上很拥挤,过道里站了好多拎着行李的人,我坐在那狭小的位子上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头打起了瞌睡,等我醒来的时候。火车的播报里已经开始说列车即将抵达久河了,请大家携带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
但我一低头。上车时放在桌子下面的行李已经不见了。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悲惨的事情吗。我不过是个可怜的失恋的小姑娘。想找个民风淳朴风景优美的地方想想怎么找回人生的意义,结果我的行李包就被人偷了,所有钱都在那里啊。还有我的内衣口……
我又哭起来了。坐在对面的阿姨好心地提醒我,“快给家里打电话呀。”
我一摸口袋,手机竟然还在,我抽抽搭搭地掏出它来准备打电话给苏三。因为我那对科学狂的父母是指望不上的。但苏三的手机停机了,家里的电话录音对我说,“你好,我是苏三,我现在昼夜不眠奋斗在物理实验室,您有什么事儿都请不要打搅我,我回来后会跟您联系。Th……ink you~~”她的尾音拖得很长很欢快,打扰不成,我只有无语凝望苍天的份儿了。
一会儿火车到站了,人们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开始奋力向车门挤去,我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机前后被那些行李袋夹击着向车门处移动,终于下了火车,我长长舒出一口气,又跟在人潮后面走出了火车站。在正对着出口的雕塑前,我一眼就瞥见那男孩儿,他个子很高。穿着黑色短裤,白背心,接近于光头的极短头发,眉目怡然。那时候。他正在摆弄自己的手机向这边拍来拍去,看到我站在出口发傻,他低下头似乎摁着手机键盘,然后我的手机便在口袋中响了起来,他挂掉电话径直向我走过来,“风竹芒?”
“是。”
“你的行李呢?”
“丢了……我的钱包、衣服、洗漱用品,还有毛毛兔都在里面。”我哭丧着一张脸,刚刚的泪痕一定还残留在脸上。
“你没有钱了?”他只抓住了这一个重点。
“嗯。”
“那么,再见!”他耸耸肩,十分闲逸地转个身准备离开了。
“喂——”我一路小跑着追上他的步伐,“你不能这么把我扔在这儿啊!”
“你又没有钱给我,服务只能取消。”他这么说的时候,脸上淡淡的,没一点儿感情色彩,我有种被速冻在大街上的感觉,一时间面部表情都僵硬了。
说实话,当时我真想抱着他的胳膊在大街上尖叫流氓啊,或者抢劫啦。反正就是不能让他这么轻轻松松抵跑掉,但最后我又很没出息地哭了,我一哭说话就结巴。我说,“我,我肯定给你,给你钱,我给你双倍,你别。别把我自己扔这儿,我,我谁也不认识。”
不知道是我眼泪的作用,还是周围好奇张望的目光,他抱着自己的手臂打量了我一会儿,然后从兜里掏出纸和笔来,让哭泣的我转过去。就在我后背上刷刷刷刷的写起来,然后将那纸条递过来,“先把借据签了。看你长得如此傻气。应该不会骗人。”
我终于止住泪水,乖乖签了字,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但心里仍然愤愤不平着。就凭我这样中庸的智商也知道:长得傻气和会不会骗人之间根本没有逻辑性联系!
离开火车站之后,我们又坐了一个小时的公交车才终于到了镇子里。
久河是那种典型的古老小镇。一条并不算宽的河流穿过整个镇子,在青色的河流两旁,堆叠着一幢幢可爱的小房,刚下过一场小雨的石板路上,闪着些微鳞片般的光泽。就连空气,也比城市里多了一份香甜清新。
我跟在那男生的身后,走过沿河的街道。又穿过两条潮湿的小巷,最后在一幢钢筋楼前面停了下来,那是个三层高的房子,他带着我穿过漆黑的门洞。爬上楼梯,一直上到最顶端。
“是楼顶了。”有风从我耳边吹过,我拽着自己的衣领对他说。
他没停,继续向前走了几步,我才注意到,这房顶上还有个铁皮小屋。我本来以为这已经很特别了,但当我走进去之后才发现它更加特别的地方在于,房顶坍塌了一半。一块铁皮在上面悬挂着,不时发出一阵“呱啦啦”的响声来。
“昨天被暴风雨掀掉了。”他注意到我的目光,漫不经心地解释道,“不过今天夜里没雨,放心吧,我明天会修好。”
我想那就是昨天电话里发出奇怪声音的原因了。
“我真的要住在这里吗?”
“不然呢?”他不置可否地看了我一眼,“难道你想去睡在大街上?” 说话间他已经把那张折叠床搭好了,从一角拿出床单来抖一抖铺在了上面,“坐吧。”他说。
我向前走了几步。坐在那一小小角落里,开始四下打量起这铁皮屋子,这里只有一张小桌子。一个扁柜。一个放杂物的竹筐,墙角还堆着一些洗漱用品,但我身后的那一面墙上贴满了照片,我于是跪在那小床上细细地打量了起来,看上去似乎都是久河的风景,但又没那么清晰,大概都是在入夜或清晨的时候拍的,总有几分朦胧的感觉,“你喜欢摄影?”我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