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只缺一个你
那晚,客厅的灯点了一夜,早上起来的时候,烟缸里聚满了烟头,我不知道未来迎接我的将会是什么,但总不会是好事。
出国的事情安排得比想象中的要快得多,三月末决定,四月初就已经拿到机票,先去美国,然后再转机去加拿大。告诉孟东年我要出国的时候,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嬉皮笑脸地和我说笑。吸着烟的他皱着眉头。
那天下午,跟孟东年在学校的操场上说了很多话,说我们什么时候遇见。说我回来的时候给他带最好的打火机。
他跟着我回班告别的时候。他在门口等着我,而站在讲台上的我看着相处了两年的同学,只说了俩字再见就走了,走的时候,陆寒微追了出来。我想过同桌追我,想过张翰墨追我。但没想到她会来追我。
学校的小花园里,陆寒微和我坐在一起,孟东年在不远处望着蓝天,看着我陆寒微说:“沈林珏。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我一笑,道:“没到那份儿上。”
看着我。陆寒微认真地道:“其实从来这个学校的第一天就有人跟我说你和张翰墨很好,好到比男女朋友还好,那时候我没什么感觉。直到后来很久,我对张翰墨都没感觉。对他有感觉还是那天。我被我后妈追着打的时候,那么多人都看着我,只有张翰墨一个把我抱着,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男孩我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其实我知道张翰墨真正喜欢的是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说的最多的也是你。只是你明白女孩的那种感觉吗,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所以,就当可怜我,别再和张翰墨联系了。”
那张我拜托舒年给张翰墨的纸条在陆寒微的手上出现的时候,我笑了。拿着纸条离开学校的时候,我头都没有回,只是笑得很累,我以为我和张翰墨还有这样一份独自告别的情谊,只是没想到,一切都是我想的太多。只是让我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在纸条上写着的地方,张翰墨等了很久很久。久到数了无数架飞机从天上飞过,而他却不知道那些飞机里坐着一个远去的我。
到美国的时候,接待我的周转人是个美籍华人,在美国住了二十年,专做我这样的转机留学生的生意。原本到了美国他就会立刻安排我坐飞机去加拿大,但是我到的那段时间,他的有关证明到期,所以不能做我的担保。我就这样留在了美国,因为我办的到达美国的签证是旅游签证,所以最多在美国境内停留十四天,那十四天过得比一年都漫长,周转人没有固定的住所,而我们一批又是意外而被留下的,所以一切的赘用都要他承担。住的地方是美国最廉价的小旅馆,因为出国并不在计划内,不能和美国人交流的我吃了整整三天的鸡蛋,直到同一批被扣留的留学生程放和我搭讪我才吃了在美国的第一顿肉。
那天晚上一帮滞留的留学生坐在一起喝着酒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酒瓶转到我面前的时候。拉我来玩的程放问我:“为什么来留学?”
“为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呀。”
就像孟东年常说我的一样,程放说:“放屁。”
“你爱信不信。”
那天晚上很多人都喝醉了,唯独没醉的程放和我坐在沙发上闲聊的时候。他又问我为什么来留学。
喝了一口啤酒,我问他:“你呢,你为什么?”
就像所有烂俗的故事一样,程放的故事里也有一个因为感情受伤逃跑的女孩,而程放也像无数故事中回头是岸的男主一样,女孩走后才发觉自己愧对女孩,他追到加拿大也不过想看看她好不好,如果还能追回来,就追回来,如果追不回来,就说一句祝你幸福。
听到那旬祝你幸福,喝着酒的我喷了程放一脸,那之后是我笑了整整半个钟头。爱情。成全,一切的一切在那时候的我的眼中。就是个屁。
在美国那十四天。我和程放整天在一起,好到无话不说。只是为什么来美国,不管他问多少次,我都没有回答过,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来美国。
习机停在多伦多的时候,程放跟我告别,他说他要不走,会来找我,他好久没见过我这么特别的女孩了。我一笑。连再见都没说就上了来接我的车,在我心里这样意外出现的男孩就像是偶尔多说了两句话的路人,不会在之后的岁月里有太多的交集。
多伦多的四月还是冬天,整整一条街上都是还没有融化的雪,带我的导游跟我说,加拿大十二月到四月都是冬天,春天和夏天的时间很短,一般人不习惯这样的天气,可你得在这待四年或是一辈子。
我一笑什么都没说,总觉得一切来得太快,半个月前的江城,如今的多伦多,对我来说就像两个世界。一个是生的。一个是死的。
到多伦多的第三天,我被安排到了一家语言机构,我在多伦多的所有学费都已经被缴好,那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足够我在这个城市过上不错的生活,而钱的来源我却从没问过任何人。
给孟东年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到多伦多的第一个月了,被打的他躺在医院里,知道我在这边都好,他说:“好就好,好好在那边待着,姐,出国是多少人的梦想,这梦我想做都不敢做知道吗,所以待够本再回来。”其实有时候沈林珏很傻,她听不出别人话里的意思,所以我臭贫地和孟东年说,你等着,等姐发达了,姐也带你来。
那个电话之后。我一直拿着昕筒。踌躇好久才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那个号码无数个早上叫我起床,无数个午夜焦急地问我,还能不能找到人,他爸又出事情了。那是张翰墨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通,要挂的时候。电话那边才传来一点声响,她说:“喂,你好。”
没有说话,挂断电话的我看着窗外,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那是陆
陆寒微开始拍戏已经是我到加拿大的第一年了,她上大学那年当演员,到大学毕业退出演艺圈嫁为人妻。过的是如何平坦的一条路,而那四年对我来说却是肝肠寸断。在加拿大整整一年的生活我都是一个人,原本要来陪读的母亲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来,而我也没有问,每个星期固定接到母亲从江城打来的电话,也不过是问我,过得好不好,还需不需要钱,而沈昌溪却从没打给我一个。
再见到程放的时候。已经是2008年的8月了,整个多伦多都沉浸在一场奥运的气氛中。看到程放的时候才上完经济课的我从教学楼里出来,一年没见的程放瘦了很多,却还是阳光灿烂的样子,看到我第一话就是:“我说过,我会来找你。”
我一笑道:可我没有接待你的计划。
那天在学校的食堂。程放说了他和女友的事情,他到温哥华的时候。女孩依旧独自一个人,见到程放的时候哭得一塌糊涂,只是在一起一年时间。才发觉爱情并不能填补互相之间的缺憾,所以还是分开了。
吃着碗里的冰激凌,我问程放:“后悔吗?”
看着我,程放一笑:“后悔什么,做了我就不后悔。年轻人就得敢玩。敢闹。”
程放来的第二天,我们就订了去意大利的机票,就像他说的年轻就要敢玩敢闹。坐上去意大利的飞机的时候,我把一切都留在了多伦多,而我并不知道去意大利的那七天会改变那么多人的命运,如果我知道一定不会去,哪怕不留学,哪怕受所有人的白眼,我也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