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电影
拉开门,冲出去,我下意识地就向着左边的那幢小楼跑去。
在这龙树湾的半山腰上。现在,只有那幢楼里还有四名大学生。我一个成年人向他们一群毛孩子求救,虽然不太好看。但跟一帮大学生在一块儿,总比我一个人面对那个戴面具的女人要安全得多。
跑到大学生们住的楼前,我回头。身后静悄悄的,戴面具的女人并没有跟过来。
大力拍门,连续地拍。里头没有动静,我后退几步。大声地叫他们的名字。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睡眼惺松的四名大学生全都站在门边。 我的样子立刻让他们睡意全无——我光着上身,左肩还在流血。血染红了半边身子。
“怎么了,谁把你弄成这样。”聂中原叫,并且眼睛往我身后看,充满戒备。
我进屋,他们关上门。叶梓转身上楼。不一会儿,取了一个小医药箱来,先替我清洗伤口周围的污渍,然后敷上消炎药,用纱布包裹伤口。
这期间,我一声不吭,只是眉头皱得很紧。当大学生们再次问谁伤了我时,我紧闭的嘴唇里,慢慢吐出了三个字:“女诗人!”
“啊!”四个大学生面面相觑,都有些傻了。
我知道他们不一定能接受我的话,女诗人杀死自己的情人后,早就逃离了这个城市,用她自己的话说,要么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结束自己的生命。要么找一个真正爱她的男人。隐姓埋名生活下去。她怎么会冒险再次回到龙树湾?
除非她有别的什么目的,又或者她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其实就是最安全的所在。 我把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大学生们都沉默了。他们现在一定也跟我刚才的想法一样。认定那个戴面具的女人就是女诗人。
除了她。根本就不会有别人。
“她现在是通缉犯,如果刚才刺伤我的人真是她,那么,我们是不是该报警?”我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说,“不过她在这时候出现,对于你们。倒是个机会?”
“什么机会?”陆健问。
“我只是说如果,如果她能出现在你们这部DV电影里,那么。可想而知,这部片子推出后会引起多大的反响。要知道,那可是赞真价实的杀人犯。”
我的话立刻让面前的大学生兴奋起来,除了韩磊,他好像本来就对拍这DV电影没什么兴趣。
“可是。怎么才能让女诗人出现在我们的片子里呢?”陆健皱眉道。
“现在还不知道那女人到底是不是女诗人。”聂中原抢着道,“我想,我们即使要报警,也该先把那人的身份给确定了。”
“也许还有一种可能,让女诗人加入到我们的片子里。”叶梓说。“如果我们能把她抓住,并且把过程拍摄下来,那么,我们这部短片完全可以做成一种原生态的东西—一我们在拍以女诗人为原型的片子时,女诗人忽然出现,剧组一干人等,奋不顾身,冒着生命危险将她拿下。一般人即使有这种创意。也没有这种机会。”
这想法不错。立刻得到大家的赞同,包括我——_女诗人虽然是个杀人犯,虽然杀人方式那么残忍,但她不过是个单身女人,我们这里有四个男人一个女人,这么些人加一块儿,如果再斗不过她,那真有点说不过去了。
灿烂的前景让这些大学生都兴奋起来。这时候。一道闪电蓦然劈开黑夜,接着,雷声炸响,吓得叶梓轻叫一声,身子就缩到了聂中原的怀里。
“女诗人现在肯定还在龙树湾,这会儿四处都黑灯瞎火的,她想走都走不了。”陆健凝着眉道,“我们要想找到她。那就得趁早,不能让她溜了。”
聂中原立刻响应,我当然更没有意见。叶梓属于那种爱起哄的人,越热闹她越高兴。能够亲手逮住一个通缉犯,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她嚷嚷得比谁都厉害。
大家立刻分头准备。聂中原把摄像机准备好。陆健取了两个高强度的照明电筒,而叶梓,不知从哪儿找了一根棍子拎在手里。棍子提醒了我们,女诗人肯定不是软柿子。必要的防身工具还是必须的。聂中原腰上别了把瑞士军刀,韩磊从厨房拿了两把餐刀,但被陆健止住。
“我们的目的是抓住她而不是杀死她。”陆健说。
“但至少我们不能让她给杀死。”我拍拍韩磊的房头,也取过一把刀,握在手里。
我们五个人一块儿出门。外面已经刮起了风,风过雨从,肯定用不了多久,雨就得落下来。我们几个根本没有事先商量。但却不约而同地向着女诗人的别墅跑去。
她刚刚刺伤了我,现在肯定不会再留在我租来的小楼里,那么,除非她现在躲到山上,否则,她唯一的去处,就是自己曾经的别墅。
门依然未锁,推开门,打开灯,一切好像都没有改变,但我们仍然小心翼翼。我跟陆健一人手里拎着个手电筒走在最前面。我另只手将那把餐刀攥得紧紧的。我们后面是拿着摄像机的聂中原,从进屋起。就已经开始拍摄。叶梓走在他的边上,两只手笨拙地把木棍举在身前。韩磊走在最后面。他倒不像我们这样紧张,但也是全神戒备。
上楼,如同警匪片里的警察一样,装腔作势一番,撞开卧室房门。没有人。
再返回小客厅。目光一齐对准了书房。我蓦然间想到那个面具。刚才刺伤我的女人一定是从书房里取走了面具。
撞开门,里头也没有人。如果这么容易就找到女诗人,那肯定是件挺没劲的事。
进到里面。我一眼就看到,面具就搁在书桌上——它原来应该挂在西边的墙上的。我指一下面具,大学生们立刻就想到了这点。面具到了桌上,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女诗人确实来过这里,而且,至少来过两次。一次取走面具。一次还回面具。
聂中原将镜头对准面具,拍了个特写。待他镜头移开,叶梓跳上去将面具抓在手里,就在这时,她忽然“咦”了一声,目光落在桌子上。
我们一起围过去,看到桌上有张照片。就在刚才放面具的位置。
照片是底朝上,因而我们没法一下看清照片上的内容。但它既然放在面具下面,女诗人这样做必有深意。犹豫了一下,还是叶梓,拿起照片,将它翻了过来。
“啊!”叶梓的表情非常震惊,脸上也随即露出很紧张的神色。陆健聂中原凑上去,脸色也立刻大变。他们几个都用狐疑的目光盯着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我这个人一样。
我怔怔地站在那儿,忽然长长叹了口气:“你们一定已经发现了我的秘密。”
他们不说话,叶梓慢慢将照片的正面对着我举了起来。我定睛看去,只见那是一张两个人的合影,一男一女。女的正是那个女诗人,她偎在男人的怀里,笑得灿烂极了。笑容是女人最美丽的装饰,因而。照片上的女诗人也漂亮极了。
我的目光最后落在那男人身上。男人的头发虽然比我的要长些,身子也比我的要瘦些,但所有人一眼看去,都能立刻认出那个人正是我。
这张照片泄露了我跟女诗人之间的关系。
没错,之前我撒谎了。我跟女诗人并不是只见过一次面那么简单。实际上,我们非常熟悉。而且,我才是女诗人真正的情人。
10
“我会向你们解释这背后的事情。但是,我们能不能换一个地方。”我说。
女诗人的别墅里。有我太多的回忆,而它们,是我现在不愿回想,也不愿面对的。事实上。我熟悉这别墅里所有的一切,其中有很多,还是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