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电影

女子,听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

女诗人游到岸边,湿着身子走上来。我可以看到她穿着件红色的泳衣。红色在月光下,竟然显得异常鲜艳。像血的颜色。

我就在这时认出了她—在不久前的一次活动中,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那一次,我就惊艳于女诗人的美丽,但她在人群里。就像公主。几乎所有人都在围着她转,我走到她的身边时,她只是礼节性地跟我微笑了一下。

她的微笑,一直萦绕在我梦里好多天,方才淡去。

我根本就没想到,会在这龙树湾的小水库里见到她。

这时候上去跟她相见显然不是个好时机。我担心她把我当成那种偷窥的坏人,所以。只能远远地跟着她,看她走进了与我租住的房子毗邻的另一座别墅。

在这一个星期里,我从来没有见过那幢别墅里出来过人。甚至,在夜里也没有见它亮过灯光。我不知道。女诗人是今夜刚到这里,还是已经住在里面很久。

一夜辗转反侧,不知道几次摸黑走到窗边。跟往常一样,对面的小楼里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女诗人难道喜欢那样的黑暗?

第二天,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待在空调房间里写作,而是开车出去了,回来时,带回来一架带夜视的望远镜,还有两册女诗人的诗集。

白天。我仔细地阅读女诗人的每一首诗,夜晚,我像个猎人。躲在窗边,借助手中的望远镜,窥探着女诗人的窗口。

提纲暂时就到这里结束,我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序幕。

我想一定是巧合,陆健提纲里的作家,竟然和我有几分相似。比如。我的写作真的进入了瓶颈期。我还真的在一次作协活动中,与康婕有过一面之缘。

而且,我在来之前,真的带了几本康婕的诗集。

文人写作。必定会透过文字,向别人传递些什么。女人更是感性的动物,女人的诗里,必然有她最真实的心境。我想借此触碰到康婕内心最真实的部分,没想到,就连这点,都跟陆健提纲里提到的吻台。

我觉得那几个大学生虽然年轻。却不容小觑。悬疑恐怖小说需要的是智慧和想象力,而它们跟年龄没有关系。也许在这里碰到他们,于我也算是种收获,他们的故事,可以为我打开思想的另一扇窗。现在,我只希望,我能尽快构思出一个好的故事来。

因而,我对提纲里的这个故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隐隐生出些期待。

中午,简单吃一点,就饱了。我站在窗前,外面空无一人,不知道那四个大学生现在都在干什么。我找了纸笔。随意在纸上胡乱写些文字一这是我的构思方式,不放过任何一点想法,记下来,不管有没有用。

到这山间小楼里来写作,最大的好处就是安静。但同时,安静也会让人变得慵懒。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陆健又从网上给我发来了另一份文稿。

文稿内容。当然是接着上午那份提纲,在讲接下来发生的故事。

接连三天。女诗人再没有出现过。

我变得愈来愈烦躁。白天,我故意在别墅前的空地上闲转,想引起小楼里女诗人的注意;夜晚。我会悄悄离开房子去水库边,希望再次碰到水中的诗人。我在失望之余,可以整宿地站立在窗前,用望远镜窥探着对面的窗口。

三天,我面容憔悴,胡子拉碴,吃得越来越少,连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第四天的夜里,我站在水库边,绝望像一个驱之不散的阴影,慢慢将我笼罩。我一步步向着水中走去,想象着那晚女诗人洁白的肌肤劈开水渡,动作鱼样优美。我的内心随即生出些无法平息的冲动。

我把身体没入水中,没有任何动作,屏住呼吸。清凉的水漫过我的头颅,我向着黑暗的水底坠落。水飘扬起我的头发和双臂,我享受着黑暗中。寂静与死亡的滋味。

但我并不能真的死去,我还要活在这世界上,即使如蝼蚁那样活着。 就在我轻飘飘浮出水面的时候,我看到岸边有人影闪动。虽然匆匆一瞥过后,那人影便消失不见,但我还是认出来,她正是我苦苦等待的女诗人。

女诗人今晚穿着红色的裙子。红色在月光下,依然进发着血样的鲜艳。

再顾不上冒昧。我飞快地游向岸边,向着女诗人消失的山林间追去。脚下的小道蜿蜒曲折,我喘息着弯腰停下脚步,看到居然已经回到了那两幢小楼前。

女诗人的别墅里依然没有灯光,但我却似乎看到一扇窗前的纱帘微动——也许女诗人此刻正躲在窗帘后面。窥视着外面这个男人。

我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决定不再畏缩。我站到了门边——女诗人的门边。按响门铃。轻脆悦耳的铃声响在寂静里。它非但没有让我恐惧。反而更增加了我的一分期待。

好一会儿。里面都没有动静,我轻轻攥住门把手,只轻轻一拉,那门便开了。

纵然心里狐疑。我还是慢慢向门里走去。

小楼里到处都是黑暗,可能窗帘被拉上,就连外面的星光月光都完全被阻挡。

我在黑暗里,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我摸到门边的开关,坏了。我再摸索着向前,到窗口的位置。掀开窗帘,外面的星光透进来,依稀能看到些屋里的景物。

房间的布局和我租住的房子完全一样,楼下是客厅,此刻空无一人,一些家具沉睡在阴影里,像蹲在黑暗里伺机而动的怪兽。

我迟疑了,不知道是该继续下去,还是退出这幢小楼。

“庄杰!”我忽然听到楼上有人叫我的名字,声音柔柔的,响在黑暗里,带着暧昧与诡异的气息。

我毫不怀疑那就是女诗人的声音,我抬起头。甚至还看到女诗人的身影在楼梯尽头晃了一下——我相信那不是我的幻觉。

我毫不犹豫地往楼梯上去。那声音好像带了魔力,诱惑着我,忘了一切。

楼上,有两扇窗开着。星月光泼洒进来,带些淡淡的凉意。我环顾了一下,很快就发现有一扇门虚掩着。

慢慢走到门边,慢慢推开门,走进去。

我的呼吸声渐渐急促起来,虽然屋里仍然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但我却听到了另外一个人浓重的呼吸声,而且,我判断它必定不是来自那个女诗人。

那应该是个男人的呼吸。粗重。急促。还有些断断续续。

我慢慢朝着呼吸声的方向走去,慢慢的。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身后似有响动,还未来得及回头。灯光蓦然亮起,那刺眼的光亮让我眼前一花。接着,我便看到了屋子的尽头,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男人。

男人身上伤痕累累,但大多已经愈合结疤。只是颜色不同湿然愈合的程度也不一样。而且,还有几道新鲜的伤口。此时仍在缓缓向外渗着血丝。

男人也被这光亮刺得睁不开眼,但我还是从他的脸上看到了痛苦、绝望,还有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就在我瞪目结舌之际,我的脑后忽然遭到重重一击。我倒下了。

倒地的瞬间,我看到门边站着一个红裙的女人,她就是女诗人。

提纲到这里又结束了,但从现有的这些文字中已经能够看出整个故事的脉络。那个床上满身都是伤痕的男人一定就是女诗人的情人,当“我”介入这个故事的时候,女诗人还没有将他杀死——或者,女诗人根本就没打算杀死他,只是想慢慢折磨他,每天在他身上划几刀,旧的伤口慢慢愈合。新的伤口每天都会出现。

虽然外面阳光灿烂,但这样的情节,却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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