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爱

谁,那是与管一舟,秦语诺一般长大的发小,那样的身份就注定她老公的身家不菲,只是这样有钱,她又为什么会在乎这么一些私下的买卖得到一些并不光彩的收入?

谁都有秘密,所以我并没深问,尽我所能帮着她的忙,只是后来接触的多了,我知道了安红玲,也就是安果的故事,一步步地往上爬,她以为自己什么都不会害怕,却没想到,当她登顶的时候,她是那么害怕已被她粉饰太平的过去,而她曾经的父母,家境都可以被掩埋,唯独一个人,在她以为自己早已胜利的时候到来,而那个人就是姜偃。

坐在咖啡店里,我面前的女人戴着精美的钻饰,穿着香奈儿的粗呢外套,举手投足早已没了当年小痞女的样子,她那样成熟大气,比真正的名媛淑女还像样子。就连端着咖啡杯的指尖都经过了完美的修饰,看着那样的她我道:“他威胁你了?”

“没,宜笙,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在我即将结婚的前夕来找我,那时候他不知道我要结婚,只跟我说他出来了,其实当年姜偃并不是不了了之与我分手,而是因为他为我与人发生争执,将人打伤,那时候姜家无法承担高额的赔偿费,他终究没有出来,五年,他把最好的时光留在了监狱里,那时候我说过,我会等他的。只是你明白,爱情在时光面前什么都不是,我没有等待他的归来,我在五年后嫁给别人,他没生气,也没威胁我,更没大度的去祝福,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时候我突然觉得我得为他做点什么,哪怕只是一点点,说句要你觉得可笑的话,我从夫家并不能拿到太多的钱,给你的东西也大半都是我为嫁给现在的丈夫而自己备下的,我想即便什么都没有的姜偃也不会放下自尊要别的男人给的钱。”

我安静地聆听那个不平凡的故事,满脑子都是我和管一舟的曾经,在我们相爱的路上,并没有这样轰轰烈烈的牺牲与近乎走到绝境的爱情,我们的一切顺其自然,牵手,接吻,在十八岁那年让彼此成为彼此生命中的唯一,我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我和管一舟经历这些,连他离开都接受不了的我,真的无法面对那样的一切,我从心底开始佩服安果,没有一丝一毫的轻视。

那天和安果告别,在街角等公车的我接到了秦语诺的电话,不似以往打电话的时候电话那边是一阵喧闹,电话那边除了秦语诺的声音安安静静的。

“你在哪里?”

报了地址我道:“怎么了,想我了?要是想我,本小姐给你个带我吃大餐的机会,今天我要吃穷你。”

“宜笙,你后来再见过管一舟吗?”我第一次听秦语诺那么正经地跟我说话。

仰望着还不错的天气,我把脚的一半放在马路沿上,一半悬空在那里,然后和秦语诺说:“没。”

“那你还爱他吗?”

爱吗,我第一次懵懂地爱上人,第一次想与人厮守,都是因为管一舟,甚至至今我还留着他给我的一切,可我还爱他吗,在岁月游走了五年甚至更久之后,我还爱他吗?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更没办法像安果一样把婚姻和爱情拿捏得那样平衡。

“宜笙,下面我要和你说的事情,你一定好好听着知不知道?”

“秦语诺,你这么正经让我很不习惯好不好,把你当初没完没了上学校找我,请我吃饭的无赖劲儿尽拿出来。”

“管一舟,病了,很严重,现在在医院,你……”他的话还没说完,汽车鸣笛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而那时候我脑袋里唯一回荡的就是那句,管一舟病了,很严重。我在汽车即将进站的时候,仍就悬空着半只脚,就在那辆车即将撞到我时,我被身后的手狠狠地拽进了怀里,然后是手机里的声音与耳边声音的重叠。

把我抱在怀里的秦语诺说:“你要不要去看他?”

5

我再次看到管一舟的时候,他躺在玻璃病房里,与我一起来的秦语诺说:“我也是才知道,似乎已经很长时间,你知道管家的家世不错,如果可以……。”

没等秦语诺再说什么已经没希望,或许只是这些日子这些狗屁的话,我说:“我能去看看他吗?”

“嗯。”

我是穿着隔离服进的他的病房,医生说一点点感染对曾经强壮如今却躺在病榻上的他来说都是致命的。

“来换药。”似乎以为来的是护士,躺在床上的管一舟道。

没说话,我静静地往他的病床走。

“这次要输液还是打针,今晚又要通宵?”那玩笑的话说完,他抬头来看,平淡的眸子在看到我的那一刻怔住,“宜笙。”

那天,坐在他的病床前,我和他都平静了之后,管一舟才道:“你怎么来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我轻声问他。

管一舟微微一笑,“差不多一年前,当时检查出这个毛病,自己还不愿意相信,又转了几次院,最终确诊了,我的心也是一点点地凉了下来。后来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应该回国的,父亲年纪大了,不想让他经受这样的打击,我真怕他承受不住。我在国内已经没什么亲戚,就算是死掉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只是我没想到,能够再遇到你!”他说到后来,漆黑的眸子柔软地落到我的身上。

“也许是老天的意思吧,让我离开时,还有曾经最亲密的人,在身边。谢谢你,宜笙!”管一舟叹了口气,“我一直想,我这辈子做过最大的错事,就是伤害了你,而你没有责怪我,原谅了我,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真的谢谢你!”

“一舟,你是我生命中很特的存在,所以,我永远都不会怪你!”

管一舟忽然一愣,“很特别的——存在……”过了许久,他才笑着继续,“宜笙你瞧,我的名字叫一舟,沧海中的小船很容易迷失方向,走错了路,也太过孤独,所以我这辈子也只能这样。”

我见他伤感,就笑着问:“你什么时候也这么迷信起来?”

“不是迷信,而是命运!”管一舟坚定地说,“你和我不同,宜笙,你已经遇到了秦语诺,要好好珍惜,语诺……所有说过的话,都会当做承诺吗?真是好名字呀。”

“那下辈子投胎,你叫管语诺好了!”我缓缓一笑。

管一舟却像是认真了似的点头,“好呀,如果真的有下辈子的话……如果真的可以那样,宜笙,我还能再遇到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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