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说的怀念
文/花舞陌轩
典藏：能让一个从来不说谎的人说出那样的话，只为从我身边逃离，我还有什么立场挽留你？
不敢说的怀念
文/花舞陌轩
很幸运 很愚蠢 的当年
又拥抱 又争吵 的天天
在你的宠爱之中 我看不见
不平衡的付出 爱会瓦解
很倔强 很敏感 的当年
又依赖 又误解 冲动决裂
为想来可笑原因 沉默走远
我对你好怀念 不敢说的怀念
——杨丞琳《不敢说的怀念》
ACT 1
四月的晴空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淡蓝。
即使是处于闹市中央的商业区地段，仰头还是仿佛能够闻到与繁华二字相去甚远的恬淡气息。
梁子墨留恋地驻足于这片淡蓝色之下，身畔的助手早已殷勤地推开了东方巴黎的玻璃大门，目光所及之处只能用奢华二字以蔽之，各类大牌的香水味争奇斗妍一般地弥漫在空气里，各种糖果色的堆砌之下，扑面而来的早春气息不由得令梁子墨舒展了眉心。
此刻约莫是早上十点过半，商场里的客人并不多，梁子墨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半边轮廓被骄阳的金色镀得更加立体，一身意大利手工订制的黑色西装，随便站在哪里都是活生生的发光体，即使吝啬于微笑表情也无损于这个男人的杀伤力，身边印着顶级男模肖像的人形立牌都相形见绌，一楼化妆品专柜处的专柜小姐们认出梁子墨来，忙不迭地红着脸向他打着招呼。
“梁经理，要不要去Mentha的专柜看看？”一位跟在身后的下属讨好地建议道。
Mentha是梁子墨参与企划设计的化妆品品牌，刚刚上市不久，请来享誉国际的混血名模泽香做广告，砸下不少血本。
梁子墨微微颔首算是默许，轻车熟路地迈过转角，再经过两个柜台便是Mentha所属专柜，泽香的巨幅写真跃然眼前，蜜色肌肤，烈焰红唇，妖娆不可方物。
刚刚舒展的眉心莫名其妙地泛起皱褶。
视线往下，只见一个身着黑色雪纺半身裙的女生正背对着他站在Mentha专柜前，一头漆黑漂亮的长发令梁子墨的视线胶着两秒，泛着光泽犹如上好的绸缎。
专柜小姐正在热情地介绍Mentha这季主打的明星产品，抑扬顿挫的语气，字里行间还职业性地夹杂着对女生的称赞，脸上堆满了笑容却未传达到眼底。
“看，这么早就有客人光临专柜了，产品上市才几天，听说都要脱销了呢。”下属笑容满面地看着梁子墨，正要上前邀功，原本完美得无懈可击的局面却发生了不可逆的龟裂。
“这款产品我的朋友曾经用过，原本是容易出油的混合性皮肤居然开始掉屑，你们确定它不是生化武器？”
在专柜小姐喋喋不休的轰炸期间，女生终于找到了可以插话的空隙。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第一句话便毫不留情地砸场，专柜小姐露出被大象踩到脚趾的神情，甚至都忘了该怎么“倒吸一口凉气”。
“哦，再看这个包装，你们号称受众群体是二十至三十岁的年轻女性，可是这种老气的外观设计扔在一众促销的化妆品里，无论怎么跳楼吐血大降价还是会被其他牌子碾得连渣都不剩，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难道你不信？你会在这里死乞白赖地推销，就是它销路差劲的最好证明。”
……
梁子墨站在离Mentha专柜约十步左右的地方，女生掷地有声的话语不偏不倚刚好全部进入了他的听觉范围之内，他负手而立，表情看起来有些恍惚，而身后的一众工作人员听得脑门发汗背脊发凉，那位最初说着“产品脱销大受欢迎”的狗腿下属的脸色更是青白交加。
“这位小姐，是哪个竞争对手派你来捣乱的？”
情急之下连智商都弃他而去，他急急迈着碎步上前去扯女生的胳膊。
原本背对着他的女生感觉到手肘上传来绝非善意的力道，她本能地一避，然后有些惊讶地回过头去。
瀑布一般的漆黑长发伴随着她回首的动作如旗帜一般地扬起来。
先是小巧的下颌，再是挺翘的鼻尖，飞扬的黑色发丝描绘出气流运动的轨迹，直至她的脸完整地暴露在梁子墨的视线里。
——
“对啊，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是有话直说。”
“你听好了梁子墨，全世界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
……
先是视野里的一切变成了电影里的慢放镜头，再是耳畔出现了模糊的幻听，仿佛因为搁置了许久而受潮的旧磁带，尽管语气中的细枝末节被噪音掩盖，那一抹哭腔却仍然穿透时光与岁月直击胸腔最深处，痛得立刻瑟缩起来。
多久都不敢再触碰。
就在梁子墨即将沉入回忆沼泽的当下，骇人的尖叫声刺入耳膜唤回了神志，他定睛一看，原本尚且能够控制的局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灾难现场。
那位倒霉的下属已经四脚朝天地摔在了地上，龇牙咧嘴的表情看起来疼得够呛，货架摇摇欲坠，上面的瓶瓶罐罐也掉了一地。
而始作俑者面露愧色地直起了身子，揉搓着手腕分辨道：“不好意思啊，出手重了点，我这个人警惕性比较强，要不是你突然来扯我的胳膊，我也不会条件反射就把你过肩摔了。”
环顾一片狼藉的地面，一时间却也没有人敢跳出来指责她，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除了那个躺在地上唉唉叫唤着的倒霉蛋和眸色渐深梁子墨。
女生用力地叹了口气，仿佛是自认倒霉一般，低头摸出了钱包，抽出信用卡放在了柜台上。
“弄坏的东西我赔，麻烦带我去结账，我赶时间。”
她自认已经很有诚意了。
明明是来办事的，却半途被专柜小姐拉住强硬地要推销，耐着性子听完了她所有的解说，本应该就这样推辞走人的，可是这个有话直说的臭脾气仍然改不掉，好几年了，反而还增加了毒舌属性，大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专柜小姐清点了地上破裂的瓶瓶罐罐，青着脸掏出计算器，将赔偿的数额亮在了她的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