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蝴蝶飞走了

他苦笑:“我也没那么嫩…我和他是同班同学……是不是很惊讶?别人现在顺水又顺风,我现在只能很无聊很窝囊地卖着内衣。”

“不要这样说,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店。”

他看着我:“谢谢你。”

我终究是没敢问他为什么对梁明峰撒谎。我问他:“你说一个男生因为一个女生而改变生活习惯,这代表什么?”

李毅男反问我:“你说这代表什么?”

我哑口无言。

李毅男笑了起来:“想不到你的暗恋还没有结束。”

“也许不是暗恋,只是嫉妒。”我轻声说。

“你说什么?”

“嫉妒一个和自己各方面条件都一样的女孩,她有了一样新东西而我没有。我是不是很丑恶?”

“我如果说这样的确很丑恶,你会哭吗?”

“不会。”

“你很丑恶。”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梁明峰惊讶地看着我的脸:“你的眼睛怎么肿了?”

我只好还撒那个旧谎:“睫毛膏过敏。”

梁明峰很快就转移到了下一个话题:“你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

我跟着他走进剪辑室,一个白色风衣的女孩正戴着耳麦坐在机器前操作。这背影很熟悉,是欣慈。梁明峰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欣慈回头,看到了我,粲然一笑。

我也笑了。好像我们从不曾有过几个月的不相往来。

我们又开始和从前一样,成了连体婴儿。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我们除了感情方面无所不谈,我简直都要怀疑凌祖之这个人是否真的出现过。

10

2010年的新年要来了。我也结束了在电视台的实习,课余时间依旧在李毅男的店里打工。外面很冷,屋里很暖。

2009年的最后一天晚上十一点十分。李毅男早已去和NONO狂欢,而我也准备收拾打烊的这个时候,店里来了一位客人。是凌祖之。

“你好。”他的鼻尖冻得通红,但是两只眼睛里带着温暖的笑。

“你好。”我重复着两个月前的开场白。我猜想我现在的笑容也一定很温暖。

“我要买一件内衣。”

“什么尺码?”我觉得我在强颜欢笑。

他告诉了我尺码后,我给他推荐了一款紫色的文胸,包好后递给了他。他向我道谢后离开。

外面很冷。风呼啸着从心间穿过。

无论每一次的相逢,他总是在替另外一个女生买内衣。他永远都是别人的。我又一次地嫉妒!

我终于明白,我嫉妒,不过是因为我爱。无论凌祖之是谁的,我都会嫉妒。

可是现在是不是已经晚了?

我们之间的那只蝴蝶总是飞错地方。它飞偏了一厘米,我们就没有相爱的因素了。

我郁郁寡欢地关上了店门。夜空中早已经开始燃放美丽的烟花,人潮的喧嚷欢呼声,一如那个我恶作剧的夏夜。

“Happy New Year!”

刚出店门没几步,我就被一个戴着红色大头娃娃面具突然跳到我面前大喊的人吓住。然后他一动不动,拦住我的去路。

我终于不耐烦,挥手扯下了他的面具。

竟然,是凌祖之。

“送给你。”他将十分钟前我包好的纸袋递到我面前。

我突然明白了。

凌祖之的笑容仍然很温暖,所有的冬日的寒风都消融在了他的笑容里。我心情复杂地接过了这份特殊的新年礼物。也许我出售商品给他的时候就应该留心,因为他说出的正是我的尺码。

是巧合?还是情场老手?

新旧年交替之际,我和凌祖之走到了一起。也许上帝是想宽恕一次我的恶作剧,所以在同样的环境中,让我得到了迟来的爱情。

我和欣慈一起时可以不提凌祖之。但我和凌祖之一起时,无可避免地会提到欣慈。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我的?”我问凌祖之。

“从你规劝欣慈,不要把我当男佣的时候。”

“我不会把你当男佣的。你就是凌祖之,有着独立人格的凌祖之。”我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

无论多晚下班,他总会到李毅男的店里来接我。我并没有要求他,但他却心甘情愿做男佣。我觉得很幸福。

有一天,李毅男喝得烂醉如泥。我和凌祖之只好一起先将他送回家。凌祖之将他放倒在床上以后,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不要走,周妤,你不要走。”

我尴尬地看着凌祖之。他给了我一个安定的笑容。“我在客厅等你。”

李毅男开始控诉NONO。“她总是不满意我,我到底要怎样做才好?也许我真的像她说的一样,我口口声声继承母业,其实只不过是逃避现实的借口罢了。”

我觉得李毅男自从和NONO一起后变了很多。我只得安慰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的。”

“不,我要向你学习。永不放弃梦想!”

我哭笑不得:“是啊,我是你的贵人,你向我学习吧。”

11

三个月后姐妹内衣店关门了。李毅男重新开始了电视人的生涯。我和NONO发短信通知了所有的姐妹,来抢购低价甩卖的内衣。欣慈自然是其中之一。

欣慈是和凌祖之一起来的。

我这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尴尬。因为我并没有告诉过欣慈,我现在和凌祖之一起了。我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丑恶。

我从欣慈的眼神里看了出来。她已经知道了。我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觑得一个空闲,我将凌祖之拖到更衣室里。“到底怎么回事?我并没有让你来。”我质问他。

凌祖之一脸无辜:“我听欣慈说这边要关门了。所以我想我过来,总是能帮一点忙的。”

“你为什么会听她说要关门了?是她打电话给你的?”

“不,只是偶遇。”

“你们为什么会偶遇?你们是不是经常会偶遇?”

“我是因为今天回了一次A大,所以才会偶遇。”

我冷笑:“是不是你经常回A大去制造偶遇?”

凌祖之看着我不再说话,我感觉到了胆怯。我知道我在无理取闹。我很怕下一刻他会突然拉开门冲出去,再也不回头。

然而,下一刻,他抱住了我。“周妤,现在,我是爱你的,请你相信。”

“我相信。可是,我总觉得你从前爱她更多一点。你从来没有为我像傻瓜一样地站在宿舍楼下唱歌,也没有把自己当成圣诞礼物装在箱子里被抬到我们教室。”我难过地说。

“那是欣慈要求的呀。如果你也需要,我也会照做。”

“不要。”我轻声说,“我说过不会把你当男佣。你是不是已经告诉了欣慈?”

“不。她说她两个月前就从别人那里知道了。”

我走出试衣间,来到欣慈面前。我灰头土脸地看着喜气洋洋选了一大堆内衣的欣慈。“我和祖之的事情…”

她向我莞尔一笑:“你早就该告诉我的。”

“对不起,欣慈。”

她的眉间闪过一抹不愉快:“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难道你以为,我还对凌祖之有感情?”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

“也许,凌祖之本来就不该属于我的。”欣慈苦笑着说,“表面上看来是我绑架了凌祖之,我要求他做各种各样的事情。但实际上,是他绑架了我。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年,我根本就不是我。我从一个洒脱无畏的人变成了一个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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