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阁天空一路是蓝(下)
者,两天下来,所有幸存者围着篝火开了庆祝会,约好下次有机会再一起来玩。
我笑着跟大家举杯,却有些索然,来这里的男生居多,真真是来体验生存冒险,而我一个人单枪匹马的理由,居然是为了逃避乱成一团的生活,想想就觉得滑稽。
隔天,我选了一个人独自行动,无谓的热闹只能短暂地填补彷徨失落,真正的释怀,需要身心安静,与孤单的自己面对面,才能发现自己最真实的想法与感触。
行走问,我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一个个细小而琐碎的场景,认真打球的付少延、开心微笑的付少延、教训我时毫不留情的付少延、带我吃沙冰时无比温和的付少延……那些历历在目的从前,我想我并不后悔,曾经那么真实地与他相爱过。
紧紧维护的情愫终于在不设防的心口处流淌蔓延,待心绪散尽,才忽然发觉四周地形陌生,翻看探险地图,根本找不到所在方位,周围崎岖丛生,明显已走失在安全区外。
此时黄昏时分,微醺的天色越来越暗,微弱的手机信号根本无法联络求救,只能循着记忆摸索前路,耳边的静谥多少渲染了危险的气氛,不由得加快脚步,却忽地一脚踏空,接着整个人开始沿着坡路翻滚,意识在彻底消失之前我脑海里忽然划过一个幼稚的恶作剧,我想的是——付少延,发现我不见,你一定会着急的吧!
像是做了一个混沌冗长的梦,醒来时头脑昏沉,疲惫不堪,连梦境的内容都懒得回想。
睁开眼睛,模糊不清的视线里隐约浮现出雷烁的面孔,紧接着意识复苏,看清果真是他,见我醒来,满脸焦急地凑过来喊我的名字:“清越、张清越……”
也不知这货脑袋里都装了什么狗血剧情,喊我名字时还在我眼前挥挥手,接着又伸出一根指头问我一加一等于几…·我就郁闷了,一个人动不动就眼瞎那是紫薇,要是一不留神脑残失忆那是《男生女生》的盗版,说实话我除了四肢无力没什么精气神儿以外,绝对是健康人一个。
但当我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身在白色调为主的医院病房时,才明白雷烁的良苦用心。据说我是在一片荒草丛生的乱石堆里被找到的,也不知昏迷了多久,更无法确定有没有乱吃野蘑菇或者被有毒昆虫咬到什么的……总之,未知因素太多,情况在没醒来之前只有三个字——不好说。
我看着雷烁,身上还穿着比赛的球服,他注意到我的视线有异,立刻面色低落:“对不起,答应要帮你拿到最佳球员,但恐怕办不到了。”
略略思索,便有了端倪,我手机里唯一的联系人就是雷烁,当救助人员发现我的时候,只能把电话拨给他。难道说,他那时候正准备参加决赛?
真的就这样巧合吗?最后的冠军争夺在东街与西关两队问产生,偏偏在赛前五分钟,他接到了我的危急通知,便退出比赛,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太多太多复杂的情绪交织,让我说不出此时的感觉是喜或悲,鼻息不自觉有些酸楚,却不是因着雷烁违约,无法帮我赢得球赛……而是,对命运冥冥当中的注定感到无奈,为什么要把雷烁拽进这次情感旋涡?为什么要让他为我赢得比赛?为什么最后,又让他为了我放弃这一切?
还是说,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我在强求,明知道付少延并没有那么喜欢我,却依然自欺欺人以为会有奇迹发生?
然事已至此,还是尘埃落定。也许我应该感激,至少,在付少延得偿所愿的时候,我也不算结局悲惨,至少身边还有一个无所畏惧的雷烁。
但我不愿他成为另一个我,跟一个心伤尚未痊愈的人在一起,要付出的不止是爱,还要有无止境的宽容与善待自己的温柔。不然,哪怕索求不多,爱也会变成债,压得人喘不过气。
“谢谢你,雷烁。”真诚地跟他道了声谢,却从他手掌中抽出了自己的手。
不能因为他很好。并且愿意付出,就心安理得地辜负。但我愿意在此刻下定决心,努力忘掉付少延,忘掉那个带给我漫长苦痛的那个人,不然,我就没有资格要
可是,决心才刚刚立定,还没有站稳,我就发现事实远在预料之外。
我以为。雷烁放弃比赛,最佳球员非付少延莫属,却没想到,付少延竟也没有参加最后的决赛。
东街与西关在两队队长均未出席的情况下开战,西关队凭借最后五秒钟的三分球险胜东街队,成为运动会开幕赛的冠军,最佳球员则颁给了整场比赛发挥超常的老二。
像是推理小说已经证据确凿地确认了凶手,却忽然来了个惊天逆转,将从前的
原来,在我发短信跟雷烁告假的时候,他就猜到我是因为不愿面对赛况而拒绝出席。所以并未苛责,反而一心决然,想要履行诺言帮我赢得比赛。而付少延也注意到我的消失。几次追问雷烁却被反讽“与你无关”,两人在赛场上针锋相对,终于杀到决赛,但雷烁却在接到一个电话后匆匆离场。付少延顿觉情况有异,也跟着他跑出了球场。
在雷烁理直气壮跑到医院以“我是伤者男朋友”自居的时候,紧随其后的付少延忽然发觉自己无法与之辩驳。因为,在我情况危急的时刻,那通电话是打给雷烁,而不是打给他。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雷烁跑进病房陪我,自己则在冰冷的走廊苦苦焦灼。
这些,都是老二告诉我的。他在拿了奖金之后,特地给我买了个小戒指送来。细细的圈,上面顶着一排四叶草,帮我戴在手上的时候,声音自然而温和:“我妹妹这么可爱,付少延没理由不识货的。虽然我跟你一样不欣赏他的犹豫,但我们谁能保证,在曾经深深爱过的人面前,没有被回忆缠裹那么一时片刻?”
看着他身后笑意轻浅的江雪遥,我毫不怀疑是爱情把老二打理得越来越有味道,抬起手来,将戒指细细欣赏,我视线在她脸上打转:“说吧,你手上那只比我手上的大多少?”
“没大多少。”江雪遥看着我,满不在乎地走过来,轻飘飘地从鼻息里哼了~句:“但你那个是银的,我的是铂金的。”说完,继续浅笑,毫不掩饰脸上的得意与骄傲。
老二急得冒汗,赶忙过来打圆场:“清越你听我说……”以他的智慧,恐怕并不知道,我跟江雪遥的四目相对,有一种不容他人参与的默契在里面。
我相信,她会好好珍惜身边的这个人的。像我一样,而总有一天比我更坚决。
我有些惆怅,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找付少延。
即便老二告诉我一系列的细枝末节,但并不表示这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可以烟消云散,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不是丁绮畅,反而是信任与沟通。这两点我做的不好,但付少延也同样不及格。
在我难过辗转的时候,他被过去与现在撕拉牵扯,也未必好过。我承认自己太过倔犟,却忽视了一个人并不能?
或许暂时冷却对彼此并没有坏处,将思路理清,一次将近期感想说清楚,开诚布公地坦诚失误与未来打算,就算无法回到从前,但至少不必怀揣恼恨迎接明天。
丁绮畅离开那天,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在搅乱了球队的平静之后,走得那么理所当然。
有些事情,是在她离开以后才开始后知后觉。那就是,她跑来告诉我要说服付少延跟她一起去澳洲,其实付少延并不知道,她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却故意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