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阁天空一路是蓝(下)
文/龟心似贱
> 热血少女张清越的梦想再简单不过,就是跟暗恋多年的付少延、以及一路走来的球队兄弟们在一起。可是,自在快乐的生活却随着付少延前女友的归来所打破。不靠谱青年雷烁在此时误打误撞闯入了清越的生活,莽撞直爽的清越是否能不被失望打击,依旧积极面对坚定在心的梦想々或许青春漫长,我们都要学会宽恕原谅,才能收获最丰厚的成长。
很多东西在一瞬间变了样,让我困惑的却是——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为什么眼前的状况,似乎都在指责我冲动鲁莽,缺乏忍耐。
为什么要忍?难道刚才假装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结果就会比现在好?就算现在情况真的很糟很难看,凭什么把责任都归咎到我头上?很多事做都做了,没必要后悔,也没必要追究。我只知道,如果事情注定要沿着最坏的轨迹去发展,拦也拦不住。
可是,只要一回想付少延最后看我的眼神,就觉得眼前昏暗得连呼吸都是浓浓的荫翳。我想起小时候,因为淘气经常闯祸,有一次,幼儿园走廊的盆栽被人踢坏了,老师跟同学们都以为是我干的,后来还把我爸爸找来。我当时满怀希望地看着爸爸,分辩说盆栽不是我踢坏的,爸爸却并不相信我,只是默默地赔了盆栽钱——那么顺理成章地拒绝我否认我,一瞬间便让我所有的勇气都抽离,跟现在的感觉很像。
其实,不管我们被多少人误解和伤害,都未必真正伤心,因为心里还有最后的底线——那个人,只要那个人是相信我的,其他人都无所谓。
可是,那个人的辜负,往往比所有伤害都来得沉重。
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开门时才发觉手上竞还拿着雷烁的衣服,立刻气得不打一处来,好像所有愤懑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我立刻咬牙切齿地打通了雷烁的电话,问他现在在哪儿。
电话彼端纷乱嘈杂,雷烁的声音几乎是用喊的:“在华西关玩跳舞机,要来吗?哥今天乱帅的!”
帅个鬼!我暗骂一声,挂了电话立刻转身出门,又想起什么似的,跑回卫生问,把家里前几天刷墙壁剩下的小半桶涂料拎了出来。
七点半,正是饭后闲暇时,华西关地段并不繁华。唯有一家大型电玩城里热闹非凡,我挤来挤去,找了半天才看到被一帮人围在中间玩跳舞机的雷烁,明明只有137的简单节奏也要把脚步踩得骚包至极,卷毛头不知用什么高科技产品打理得花哨十足,就差甩头时掉下一圈银粉……看得出身后那帮围观群众很买他的账,又是鼓掌又是叫好,不时还有人暗暗交头接耳:“这个就是西关三中的老大雷烁…·”
呸!我心底一阵冷哼,眯着眼睛挤到离他最近的位置,手里已经蠢蠢欲动。
三中是吧?老大是吧?雷烁是吧?……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人贱有天收!
“唑……”
半桶涂料的分量有多少?嗯,反正从雷烁的卷毛头到全身上下,非常实惠地完成了漂白流程。
舞曲还在继续,人们还在围观,我心满意足,雷烁则愣了好半天,才不可置信地伸手指着我,指着我、指着我……
他不敢张嘴,脸上的涂料太厚,还在从头发上源源不断流下来。只能憋紧嘴巴防止流进嘴里,样子实在是出乎意料的滑稽,我一忍再忍,还是没能忍住,狂笑出声。
雷烁恨得气鼓鼓,众目睽睽,面子上肯定是觉得跌份儿的,可我没想到,他接下来会凑过来把涂料蹭在我身上作为挽回颜面的方法。
我今天来,是想把新仇旧恨一并解决,所以并未急着逃走,他顺利抓住我,一言不发,整个人都往我身上凑,惹得旁人错愕不已。我也又羞又恼,眼见他一张脸就要往我身上贴,急忙躲得远远的,跟他拉拉扯扯,无奈力气上又没优势,怎么甩也甩不开,眼圈不知怎地就憋得通红,带着哭腔吐出一句:“你干吗呀!”
闻言,雷烁停下来,看看自己又看看我,似也有些糊涂。
我一颗眼泪刚酝酿出来,再看他脸上白得煞人,立刻禁不住又笑出来。雷烁立刻有些无可奈何:“到底是你想干吗还是我想干吗?”
说完,皱着眉头看着身边的诸多围观者,一把揪着我走出了电子城。
路上行人来去,不时回头向我俩行注目礼,他恨恨地不予理会,抬脸望天翻白眼,我五十步笑百步,虽然身上也是狼狈,却觉得比他有人样,顿时捡着便宜一样咯咯笑个不停。
可是,笑着笑着,不知哪股子情绪不对,鼻头发酸眼眶发胀,最后竟笑出了一脸老泪纵横。
雷烁一开始赌气不理我,后来看出情况不对却不肯轻举妄动,好半天才试探着伸出一根手指点在我肩膀上,语气不怎么友善:“你怎么啦?”
瞧他那唯恐有诈的熊样!
我偏着头,眼睛里是满满的鄙视,胡乱拣了把脸,暗暗恼怒,对啊,我怎么了?再情绪失控也得看清局势,面前这人,哪里是可以让我想哭就哭的亲人?
可是,我的亲人在哪里呢?
佯装振作地抬起头,看着雷烁,不由得又开始逞强:“没什么,喜极而泣!”
雷烁立刻脸衰地哼出一口气,看看我,视线绕回自己身上,忽然自嘲似的笑出声音:“我真是服了你,每次都能把我搞得超乎寻常地狼狈!石榴汁里兑芥末油,现在又冲我泼涂料……都怀疑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损得冒烟了!”
“多谢夸奖!”我毫不谦虚。再看他一身花白,像只大白鹅一样辉煌于夜色中,也觉得自己挺绝的。
“算了,讲和吧!咱们俩不能总这么折腾!”
真难得,握手言和这种话居然是他先提出来,我一时有些讶异,不知怎的动作就古怪了些,居然冲他鞠了个躬:“好,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雷烁明显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望了我一会儿,才皱皱眉头:“你没事儿吧?”
我摇摇头,没有回答他,自顾转过身就要往家走。
说实话,我现在有点乱,一个小时以前我满脑子想报仇所以拎了半桶涂料出来,可是发泄完了又觉得无所适从不知该做些什么,眼前的一切在瞬间变得茫然而陌生,让我只想回家必须回家,只有回家才有安全感。
脚步匆忙而虚浮,忽然被人一把拉住,雷烁脸上虽挂着不耐,语气却异常坚定,之前的小心防备完全解除,摒弃犹豫,此刻只有满脸担忧:“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我看着他,不自觉有种恍惚,一股奇异的安定自心底生发,所有思考的能力都自动隐匿,让我不想拒绝他。
一路安静,途中数不清的路人对他侧目,他却满不在乎,昂首挺胸像走秀一样神气,让我也跟着稍稍振作。
脚步在抵达小区门口时停住。
气氛莫名,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跟雷烁的恩怨婉转,回首相遇的一幕幕,有趣得近乎荒唐,到最后突兀讲和,也算是圆满收场。
不成不淡地道了再见,打算就此别过。说完,转身走进小区,却意外地看见老二的身影近在眼前。
他看到我,立刻三步并两步到我面前,样子疑惑又急切:“怎么回事?下午听说绮畅出了车祸在医院,所有人都到齐了。就少你一个。问大哥说不知道,打你电话也不通,你干什么去了?”
不禁苦笑,我干什么去了——这个问题,居然只有老二在关心。那个本应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