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飞鸟也会忘记冬天

电话里,享受着沙滩美景的白穆晗道:“张若曦,要是有一天,于放突然来西雅图找你,你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听着那话白穆晗的话,望着窗外的小雨,我一乐道:“怎么着还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我和白穆晗在一起八年,我说什么,白穆晗一听就明白,电话那边的白穆晗一楞,摔着杯子冲我吼道:“张若曦,你欠抽是不是。”

“是呗,我要不欠抽,也认识不了你。”其实这话说出口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欠抽,可怎么办呢,脱口而出的永远是心里话。

没再说别的,电话那边的白穆晗干脆的挂了电话,脆得就像是初见时候她扇我的那一巴掌。其实如果没有个嘴巴,我可能不会答应白穆晗,虽然张若曦认识白穆晗那年不过十四岁,但是跟着老张和于放却见识过形形色色的女孩,只有白穆晗和那些女孩都不一样,一张林黛玉的脸,却带着滔天的气势,披荆斩棘地奔赴在寻找于放的路上,脚步坚定得让我望尘莫及。

开始跟着白穆晗好,带着她见于放不过是我们认识不久的事情。那时候的白穆晗一头长长的头发,长的倍儿纯净,虽然言语上,走着痞子范儿。但是不得不说,她那样子,那表情,十足应该拿着小镐一边走一边唱《葬花吟》的黛玉。

我记得第一次带着白穆晗去见于放的时候,我等着白穆晗下学,然后就打车去了台球厅,那时候江城有一半的台球厅都在老张的名下,所以作为老张的得力干将,于放的台球打得很好。

跟着我去台球厅,白穆晗一句一个张若曦的叫我,问我认识于放多久了。那时候于放的名声在二中混的挺大的,可以说说到于放,小女孩绝对俩眼冒桃花,在少年的我们的心里,于放身上充满我们所憧憬的江湖气。只是那时候的我们不知道,那样的江湖气,并非是身处江湖的于放所想要的。

一边回答着白穆晗的话,我一边想着一会儿见于放怎么介绍身边这姑娘。就连那时候我都不知道,这见面就能抽我一嘴巴的姑娘那么喜欢于放,喜欢到能够放弃一切,只为了融入到于放的生活里。那天,白穆晗跟着我往包房走的时候,有才来玩球的人冲白穆晗吹口哨,一开始她理都不理,见她好欺负,吹的人多了,一身校服,一头长发,怎么看都是一娇小姐的白穆晗突然吼道:“吹什么吹,老虎不发威,拿我当病猫呢?”

我知道那话对那时候的白穆晗来说,已经算是气势十足,但是我还是扑哧就乐了,乐得身边的白穆晗一句话也说不出,一张小脸红的跟个苹果似的。

进包房的时候,于放的几个手下都靠墙站着,见我带人进来,于放一笑,没说话,弯腰对着黑八一打,角度刁钻的球顺着那轻轻地一杆,进袋,又赢了。

那天跟于放玩球的是城北的一个小混混头目,原本我和白穆晗去的时候,那就已经是最后一盘,但是长的贼眉鼠眼的混混不服气,跟于放说再来最后一盘,这局谁输了谁包场子,于放淡淡一笑道:“行。”

于放答应了,那混混又道:“于哥,最后一局,我得找个幸运女神粘粘喜气。”其实从我们进屋,那贼眉鼠眼的混混就一直看着我和白穆晗。

听混混这么说,我微微一愣毕竟整个屋子里除了我和白穆晗是女的,我倒没什么,就是怕白穆晗受不了。看着那混混,于放没生气就说:“小四儿,你要找女神,我也不能不找。”

叫小四儿的混混客客气气的和于放道:“这屋就俩女孩,于哥您先来。”

那天下午,直到于放走到白穆晗跟前,我都没想到他没选我,被小四儿拉去开球的时候,白穆晗就站在于放身后。那表情,没了那种强硬拼杀的气势,多了几分小鸟依人的感觉。

狠狠地打出白球,四下撞击的球就像我七零八落的心。

那天,不知道是小四儿得技术太差,还是于放真的找到了他的幸运女神,那一局除了开局小四儿的一杆,整盘,于放一杆挑。潇洒得一塌糊涂。

赢了球,于放没再留,带着我和白穆晗离开了台球厅,和老张先生不想让我染指他们的一切一样。从认识于放开始,他就把我保护得好好地,不让我去任何不良场所,不让我和任何小混混有来往,我上初中少不更事那会儿,认识一个小混混,就跟他兜过一次风,于放就带人把那混混打得够呛。那之后据说整个江城的混混都收到过于放放出的话,说要是他再看见有谁带坏我,他见一个打一个,见两个打一双,那时的于放,用他所能利用的一切资源保护着我,而认识白穆晗之后,那样本该全属于我的宠爱,被一分为二。

04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沉浸在那段已被渐渐遗忘的岁月里的我睁开了眼睛。韩国妞不在,漆黑的屋子里,只有我自己。楼上的印度人貌似又焚了香,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异域的味道,让人心神宁静。没看电话,找了皮套绑住长发,又找了一条长裙,我才拉开窗帘打开电脑。

依旧像以前一样,上游戏打怪,四处找人打哈哈,看那些爆笑的帖子,丝毫没被白穆晗那个电话影响了大好心情。我不哭,不沮丧,并且及时及时享乐的活着,还是已经到了西雅图一年之后。也正是那年,白穆晗找到了我。刚到西雅图那些日子我几乎天天哭,哭回不去,哭不知道国内怎么样了,哭自己的日后要如何。后来想想,光哭有个屁用,有那功夫,干什么不行,这我才开始收拾情伤,开始打工。后来,遇见什么感人的事儿,身边来自全世界的留学生不论男男女女都掉两滴眼泪,我都哭不出来。为这事白穆晗还带着我去看过心理医生,那个长相猥琐的美国医生,说我是心理性泪腺萎缩,要开治疗心理压力的药物。

反正已经来了,按照白穆晗的话说,咱不差钱,差也不差这一点,咬牙跺脚让美国大夫给开了药。到底是美国大夫,人家医术真没的说,我都没吃药就看了一眼价目表,眼泪就下来了,一千五美金,我一个月的开销不过六百。那天跟我回去的路上,一边听着我骂万恶的美利坚吸血鬼,白小妖精一边乐我铁公鸡。其实没出国之前,我从不知道钱是好东西,挣钱有多不容易,后来开始打工,见了各色的老板,我才明白老张的艰辛,他一个人怎么就能撑起那么大的场子,能给我那种从不用顾虑钱财,顾虑未来的生活,可人永远都是那德行,手里攥着的时候,不珍惜,等到没有了,才追悔莫及。

再见的那段日子,我和白穆晗谁都没提于放,就连在国内的一切都没提,俩人就像傻子一样,沉浸在那个自以为美好的世界里,其实也就是美好,美好到谁都不再,什么也都可以不去想。

电话再响起来的时候,电脑里十几个人正一起组团刷怪,正是关键时刻,没看来电人,玩着游戏的我接通电话,电话那边的人,似乎没想到我接这么快,顺嘴道:“嘛呢?”

杀怪的手指就这么停在了鼠标上,一愣,游戏里面刚刚还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我失血过多已经光荣的倒了,看着血溅屏幕惨的我都不敢睁眼的游戏,我吼道:“刚死。”

轻笑一声,电话那边,难得为我打电话的于放道:“给你烧张纸过去?”

“你现在给我烧云南白药都抚慰不了我受伤的心。”说着不忍再看眼前惨不忍睹的样子,我关了屏幕。

白穆晗已经准备结婚的时候,在国内的于放才开始联系我,那之前,我们的电话无非就是俩内容,他骂人,我听着。可自从白小妖精要结婚,这厮的越洋电话就多了,那受伤的小声,在配上那小脸,十足一个求包养。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我道:“于放,亏你纵横情场那么多年,就让白小妖精这一役给打击成这样。”

没理我的话茬,电话那边的于放一边抽烟一边道:“别瞎扯淡。”认识于放这些年,于放从那个刚性十足的少年,变成了如今江湖气十足的大哥,有时候听着于放的声音,我总能想起老张,想老张的曾经,老张年少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英俊潇洒,是不是也曾为了他所向往的江湖,伤了女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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