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澈

文/骨紫

谨以此文,献给所有以为失恋了就失去了全世界的女孩。

希望带给你最温暖的治愈。

楔子

我最不喜欢的一种男人,是在对你极致宠爱之后突然销声匿迹。

发短信不回,QQ留言不回,人人留言不回,甚至于打电话也不接,即使接起来也是冷淡和不耐烦的口气。没有原因,他从来不提供原因。哪怕是说我不喜欢你了,甚至于说我喜欢上别人了所以不想再和你有联系——只要有这样的一句话,也就甘心了。虽然痛楚,好歹还明白。

最可恶的是不言不语。冷淡敷衍。然后逃之夭夭。

你尴尬地站在原地,都不知道是该跟上去,还是往回走。好像怎么做都是错的。但是没有人告诉你,你“应该”怎样。他们只是带着一点同情,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然后站在那里围观你。他们不坏,但也绝对不是真正的好人。你不知道该责怪谁,只是觉得生活就这样被改变了,到处一团糟。

通常最一种恶俗的剧情是:会出现一个拯救者一样的男二号。他强势进入你的生活,逗你开心,陪你发疯,领着你走出众人善意或者恶意地围观,让你在他的肩膀上流泪痛骂那个负心人。最后你习惯了他,进而爱上他。

但是抱歉,我不自觉地就把这个拯救者命名成了男二号。因为你的心,像是一块巧克力,已经被咬掉了一小口。也许只是很小的一口。却永远地留在了那个走掉的人那里。

他才是一。那个走掉的人才是一。

——这是我正在写的一篇小说,叫《相忘记》。

我叫宁澈,英语专业的学生,今年大三。课余时间在一家教育中介做家教。有过一个叫许无涯的男朋友,后来我们分手了。

Chapter 1 他没有那么喜欢你

我双手捧着咖啡杯,身体微微前倾,隔着一桌子美味的下午茶甜点,关切而专注地看着孟佳佳的眼睛;另一个我,百无聊赖地蹲在窗户前,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

另一个我是我的心思。

我的心思不在孟佳佳那说了千百遍的她的爱情小悲剧上——倒不是不关心她,而是,有用吗?翻来覆去的言语都可以归结为一个简单有力的陈诉句:他没有那么喜欢你。

但是我不能不听,因为孟佳佳和我关系特殊。一方面孟佳佳算是我的朋友;另一方面,孟佳佳是我的雇主——嗯,我是个英语家教。孟佳佳每小时给的补课费是市场价的两倍,所以比起快意直言,我会尽可能地选择对她亲切友好。

孟佳佳的英语其实不差,她爹在山西经营煤矿,是个有钱人,每年都送她去海外参加名校的夏冬令营。佳佳虽然考试成绩平平,但口语交流和听力的能力或许比我自己都强,缺乏的只是应试技巧和端正的学习态度。

佳佳是个聪明的女孩,除了面对章白的时候。

我喜欢孟佳佳,但并不包括她在章白这个问题上的幽怨哀愁和逻辑混乱。开始我也曾积极地出谋划策:对她说把这段感情放下吧,她说我忘不了;我说让时间慢慢冲淡吧,她说太痛苦了我现在不做点什么我会难受死;我说那不然再争取一下吧,她说已经没可能了而且都要高三了;我说还是放下吧;她说这道理我何尝不懂,只是……

“只是”——这是一个无限循环小数。你爱他你就输了,无论“只是”之后你给自己找的是什么借口,其实你都没准备真正把这件事放下。

所以我不再说话了。只是保持一个恳切的姿态,倾听。

同时面对着萎靡不振的佳佳和美味茶点的宁澈发出一声谅解的长叹,同时,蹲在窗户上看风景的“另一个宁澈”也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今天的谈话结束了。孟佳佳回家,我回学校。

我们亲亲密密又各怀心事地走出了必胜客,一个朝南,一个朝北。

我不说话,但是我也不说谎。如果一定要让我对孟佳佳和章白的故事做一个小总结,那么我想我会无不遗憾地说:他没有那么喜欢你,所以请放过自己。

关于一段错综复杂的感情,旁观者清。

Chapter 2 把你的手给我,我会给你未来

挤地铁永远是一件让人苦恼的事。特别是星期天的地铁。尤其是背着书包又抱着必胜客打包带走的食物的我。

地铁停下来的时候,一大堆人轰地挤进来。不知被谁推了一把,我怀里的袋子一下被挤掉了。糟糕!袋子掉落的地方离我只有一臂,但这一臂距离之间就挤了三四个人。

我费力地探过身子,伸出手去够——

一只手抢在我之前拿起了袋子。一只看上去养尊处优保养得很好的手。

“喏,给你。”

视线上移,是一张戴着墨镜的脸。他和我隔着三四个人,袋子刚好掉在他脚边。墨镜没遮挡住的部分看上去棱角分明,轮廓很深。袋子没坏,吃的也没掉出来,我对他腼腆地笑了笑,伸过手去。

接袋子的那一瞬间,墨镜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这还不够,还端详抚摸起来。

脑子空白了一秒。

“电车猥琐男”“变态”诸多词汇一样堵塞了思考,我仓促地叫了一声“干嘛啊”,迅速地抽回了手。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还在上学么?”墨镜人有些讪讪,一边往这边挤一边问。

完了!真遇见变态了!我心里毛毛的,看他使劲往这边靠,我抱紧袋子就往另一边跑。墨镜人急急忙忙地跟过来,嘴里还大声说:“你别躲啊,听我解释!把你的手给我,我能给你未来!”

挤到另一节车厢的时候,地铁到站了。我也来不及思考究竟到没到自己要去的倒四号线的那站,情急之下就要下车,说时迟那时快,墨镜人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非礼啊!”

我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喊,墨镜人被吓了一跳似的,松开了手。好的!我趁这个时机跳下了车,地铁上好像已经有好心人注意到这一幕了,有两个男青年拦住了想跟着我下车的墨镜人,问他怎么回事。车上的人们也用狐疑的眼光打量着他。

这世道太乱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有这种事发生。我受了惊,只是拔腿就跑,跑出五十来米看着地铁走了。一颗通通乱跳的心才平静下来。定睛看看站牌,松子湖。

松子湖,离许无涯的学校只有一站地。

许无涯,许无涯。阴差阳错的,却是在这一站下车。

那时候我们还相爱,两个人总是愿意走长长的路。我去他学校找他的时候,经常提前一站下地铁。他就在出站口那里等我,然后我们一起走过去。一路上挨挨挤挤,两只手握着晃呀晃呀舍不得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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